宋大鸣一闪即逝的画面早已淡远,钰锁的目光与思索却还在屏幕上流连。
“你见过宋大鸣没有?听我男朋友说,他常去他们部队义务给官兵们讲座,总能用他独特的智慧给官兵们解疑释惑。”
“他当过我爱人的指导员、教导员。当政委的时候调走了!他走到哪儿都是中心,都是一块吸引人的磁铁。”
“你说,嫁给军人,做一个军嫂到底好不好?”护士在她床头的椅子上坐下,一双带着浓厚兴趣的眼睛,像两粒燃烧的种子,蔓延感染着钰锁的周身。
钰锁理解地笑笑,爱情是女人心头亘古不凋的美丽花朵,但在军嫂这里,更像是需要正襟危坐的一桩事业,其中的境味怎一个好或不好了结?
“做军嫂到底好不好?”护士催问的语气里掺夹着可爱的娇嗔。她的话,是一个投向目标的线球,它的另一头却仍然将钰锁的心灵口袋紧捂着。
钰锁稍微偏了一下头,窗外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直人眼帘,她深处的某些记忆,雪片般向她侵袭而来。人院前她就计划要在治病的这一个月时间里,做一个月完完全全为自己写作的人。
昨夜突降的大雪使她突然觉得,自己曾经经历过一场盛世与末世的更迭互换,过去的岁月已幕落花谢尽,再如何追想只能是一个空,只能把它遗留给时间,任何唤醒都足以让人泪流满面。而唤醒之后的重塑,却正如同一场燎原之火一般。
正是这种萌芽,催促她顺从胡传龙的带领去了A市四医院,当医生检查了一番,怀疑钰锁患的很有可能是肝炎时,又依从胡传龙将她带到了江汉北路的传染病医院。最终,她被确诊为黄疸肝炎,得隔离治疗一个月。
其实,若不是肝炎病会传染,钰锁根本就不想治疗,这点小病小痛于她真不算什么,她的肉体早就在严酷的生存环境中,对疼产生了很强的免疫力。
她相信,人与人之间有一种非常令人着迷、隐秘而温柔的关系,带着一种精神上的狂热力量,使一个陌生人带着新的力量、新的同情心,用自己内心的感觉来取舍别人的经历,变成自己特有的智慧,把他和整个人类、整个社会联系起来。就像宋大鸣于她,就像她眼前的这个年轻的护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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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星:武汉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作者描绘出一个女人奇特的“军嫂”生涯,却真实得令人心颤,使我们深感生命不可承受之重——在传统意识的围困中,一个有着特殊符号的女性要想破茧成蝶,追求独立的人格,是何等沉重和艰难。
——董宏量:诗人、作家、湖北省作家协会理事,《武钢文艺》主编
读到方苑的这篇小说,让读者不禁想像下雪重塑一个洁白的世界一样,悄然在一个与世隔绝的传染病房里完成一个军嫂十年的军旅生涯。全文没一个苦字,可是黑衣,玫瑰一样的大红毛衣,腾格里沙漠……让一个神秘、高贵、优雅的军嫂形象展示在我们面前。
——王新民:武汉市作家协会驻会主席
我相信,只要心中涌动着这样的疼痛,同时涌动着呐喊与创作的激情,方苑会结结实实地走下去的。她是红安人,是大别山的女儿,我知道,大别山的儿女,都有一种倔强而前进的精神的。
——董宏猷:湖北省作协副主席、武汉文联副主席,武汉作协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