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尔甫斯仍在歌唱——“现代性”与“英雄的一面”
几年前的一个初冬晚上,当我在英格兰东北部城市纽卡索“诗歌之家”朗诵完后,一位上衣兜里插着好几支铅笔的画家找到我说:“我喜欢你的《卡夫卡》一诗,卡夫卡是我的英雄……”而我在心里一愣。卡夫卡一向被人们称为“弱的天才”,他自己也认为一切障碍都能摧毁他,怎么能说他是“英雄”呢?
近期读到福柯(M.Foucault)的《什么是启蒙》,我又想到了纽卡索那位默不多言的画家。不过这一次我不再感到困惑。几年来自觉或不自觉的精神经历,许多尚待形成的思想,都在读这篇文章时被“点燃”了。可以说我又受到一次激励,一个在灰色平庸的年代默默忍受的人所能受到的最内在的激励。
话再回到福柯的文章。它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谈康德意义上的“启蒙”。在福柯那里,“启蒙”被理解为一个把人们从“不成熟”亦即“在我们需要运用理性的领域却接受别人的权威”的状态中解放出来的过程。那么,我们在今天是否已完成了这一解放过程?问题就在这里。因此福柯就从康德那里回到了当下:面对人们所热议的“现代性”问题。正是在这里,福柯独特的眼光和精神气质体现了出来。与那种把“现代性”规定为一个时代或一组时代特征的通行做法相反,福柯问到:“我不知道我们是否可把现代性想象为一种态度而不是一个历史的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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