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石的家庭生活却是很不如意的。还在一师念书的时候,遵从父母之命,他就同宁海乡下东溪的吴素瑛结婚。她不识字。柔石的短篇小说《课妻》带有自传的性质,从其中可以看到他帮助妻子学习文化的情景。1924年,他们的长子帝江出生;越二年,女儿小薇出生;又二年,幼子少微出生。由于文化素养的很大差距,夫妻之间的关系很难说是怎样美满的。他在1929年1月19日的日记中写道:“近来常不知不觉地想起自己的运命。竟不知为什么,总想到凄凉的国土里去。想想妻的不会说话,常是一付板滞的脸孔,有时还带点凶相,竟使我想得流出泪来!天呀,妻子是你给我安排定的么?”1929年2月9日是夏历除夕,应邀在鲁迅家吃年夜饭,菜是好的,谈话也愉快。“我虽偶尔想起自己离开父母妻子,独身在上海,好似寄食一般在人家家里过年,但精神是愉悦的。去年,因为妻要我送灶司,不是和我口角么?在三十日夜流泪、叹息自己的运命,是不会忘记的。今夜呢,虽则孤零,倒是觉得人间清凉,尘世与我无碍。”从他保存下来不多的日记里可以看到:为了生计他不得不写到深夜,直到非常疲乏了才罢,即使这样还常常谋不到衣食,天天想债项。可是,“素瑛一心要出外,竟不愿任我一人在外,逍遥自在”。这是何等可怕的隔膜呵。可是柔石,他,“无论从旧道德,从新道德,只要是损己利人的,他就挑选上,自己背起来”。哥哥从乡下来看他,絮说猥琐的家事,使他对妻子产生了一种悲悯之心。柔石在日记中说:“不知怎样,我似乎不愿听,心里忍不住的难受!我的生命似乎从这些判定我受了死刑,而妻子孩子们,又可怜了你们了!”哥哥回乡下去,在贫困中挣扎的他除了给父母亲买了葡萄酒和苹果,还给妻子捎去了法兰绒衣料,给五岁的帝江和婴儿买的是皮书包和奶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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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元培
他(注:鲁迅先生)宁可少写些文章,而替青年们看稿子;他宁可少享受一些,而替青年们掏钱印书,他提拔青年,因为他不肯只为自己的不朽,而把青年们活埋了。这也许是很傻的事吧?可是最智慧的人似乎都有点傻气。
——老舍
鲁迅先生的死,不仅是中国失去了一个青年的最勇敢的领导者,也是我们失去了一个最真挚,最热忱的朋友。他对朋友——只要他主伙是朋友——的鼓励与帮助,是我们所最不能忘记掉的。
——郑振铎
先生的生前,虽然发言行事,不无看错的时候,但即使是错误,也从一种十分纯正的立场出发,绝没有卑劣的动机。他观察人物,判别友敌,纵然不一定正确,但他那爱护战友,憎恨敌人的坚强的伟大精神,是一贯的。
——徐懋庸
鲁迅与我相得者二次,疏离者二次,其即其离,皆出自然,非吾与鲁迅有轾轩于其间也。吾始终敬鲁迅;鲁迅顾我,我喜其相知,鲁迅弃我,我亦无悔。大凡以所见相左相同,而为离合之迹,绝无私人意气存焉。
——林语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