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论
社会变动的加剧加速,使得学术取径由先因后创转向推陈出新,标新立异成为哗众取宠以致众从的有效手段,学术难免偏离正道常轨。1919年3月,王国维写了《沈乙庵先生七十寿序》,认为清代三百年间学术凡三变,国初之学大,乾嘉之学精,道咸以降之学新,国初、乾嘉之学的开创者为顾炎武、戴震、钱大昕等三人,而“今者时势又剧变矣,学术之必变,盖不待言。世之言学者,辄怅怅无所归,顾莫不推嘉兴沈先生,以为亭林、东原、竹汀者俦也。先生少年,固已尽通国初及乾嘉诸家之说,中年治辽、金、元三史,治四裔地理,又为道咸以降之学,然一秉先正成法,无或逾越。其于人心世道之污隆,政事之利病,必穷其原委,似国初诸老;其视经史为独立之学,而益探其奥窔,拓其区宇,不让乾嘉诸先生。至于综览百家,旁及二氏,一以治经史之法治之,则又为自来学者所未及。……夫学问之品类不同,而其方法则一。国初诸老,用此以治经世之学,乾嘉诸老,用之以治经史之学,先生复广之以治一切诸学,趣搏而旨约,识高而议平,其忧世之深,有过于龚、魏,而择术之慎,不后于戴、钱。学者得其片言,具其一体,犹足以名一家立一说。其所以继承前哲者以此,其所以开创来学者亦以此,使后之学术变而不失其正鹄者,其必由先生之道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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