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哲学的“镜式隐喻”,在把人的认识理想化的同时,也将人的心灵置于历史、时间之外,历史文化之外,成为能够“俯视万物的上帝之目”。可以说,把真理看成是心灵对实在的镜映观点,是西方近代哲学采取的一个共同的基本隐喻。心与物、主体与客体的二分,使得人的心灵到底是什么成为疑问,人们需要不断地反省人心的认识能力,检讨人类知识的界限和范围。发展到近代哲学认识论的表象主义,经验主义完成了哲学的语言学转向,通过以语言为中心新的镜式模型的转换,取代了自代哲学以来以心灵为中心的镜式模型。于是强调用语言来替代传统心灵的位置,这样在现代哲学中的语言就具有了反映实在的无可替代作用。这时语言被视为一种具有确定意义的透明的媒介、一种确有所指并能够使人们借助它正确反映对象的温顺的工具,基础主义者就是要借助语言这一媒介去寻求同实在相符合的知识真理。
认识与对象、思想和实在如何才能做到“符合”?这是哲学家们长久以来为之殚精竭虑、苦心孤诣必欲加以解决而又终究未能完全解决的一个哲学基本问题。亚里士多德对知识真理的符合论做了最早表述:“每一事物之真理与各事物之实是必相符合。”①亚里士多德从命题与客观事实的关系来定义认识的真假,根据他的符合论观点,命题是对客观事物的陈述,一个命题是真的,当且仅当它与所陈述的事实相符合,所以真理是指观念与客观事物的符合。之后的哲学家继承了亚里士多德的符合论思想,近代认识论哲学都认同了知识和实在相符合关系,并使符合论更加精致起来。
到了罗素、维特根斯坦时代,他们对知识的真理符合论做了经典的表述。按照逻辑原子论,命题与事实之间具有严格的对应关系,这是一种逻辑同构的关系,命题由基本命题构成,事实由原子事实构成,基本命题与原子事实对应,命题与事实对应。其中基本命题的真假取决于它是否和原子事实相符,而命题的真假则以基本命题的真假为条件。人们在描述实在时,虽然无法对事实本身进行逻辑演算,但由于命题与事实在结构上存在对应,因此只要根据基本命题的真假算出命题的真假,实在也就得到了描述。维特根斯坦还根据他的图像说进一步阐述了符合论,命题是现实的形象;命题是像我们所设想的现实的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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