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狄更斯,英国小说家。其作品广泛而深刻地描写这时期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鲜明而生动地刻画了各阶层的代表人物形象,并从人道主义出发对各种丑恶的社会现象及其代表人物进行揭露批判,对劳动人民的苦难及其反抗斗争给以同情和支持。但同时他也宣扬以"仁爱"为中心的忍让宽恕和阶级调和思想。一生共创作了14部长篇小说,许多中、短篇小说和杂文、游记、戏剧、小品。其中最著名的作品是描写劳资矛盾的长篇代表作《艰难时代》(1854)和描写1789年法国革命的另一篇代表作《双城记》(1859)。其他作品有《奥列佛·特维斯特》(又译《雾都孤儿》1838)、《老古玩店》(1841),《董贝父子》(1848),《大卫·科波菲尔》(1850)和《远大前程》(1861),等等。狄更斯是19世纪英国现实主义文学的主要代表。马克思把他和萨克雷等称誉为英国的"一批杰出的小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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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作者,他有满肚子的话要在序文里说,并且希望他所说的话人家肯听;这好比是一个人一把拉住一位要跨进戏院的朋友,要他且慢去看戏,先去找个地方聊聊天。
可是,序文虽然难得有人去读,作者却始终在写,这无疑是为了平白承受丰厚遗产的后代着想(说起后代这位人物,他可真要承受一笔巨大的遗产啊!)。因此,我也就在总的纪念晶之外,再加上我这笔遗产吧。《匹克威克外传》以单行本问世以来,到今天已有十年了;自其以月刊形式问世,则已将近十二年。
在初版本的序里我就说过,《匹克威克外传》是企图介绍一些趣人趣事的,并不打算有什么精巧的结构,甚至作者当时并没有认为有这样做的可能,因为这部小说本来就是以散漫的形式发表的;而“匹克威克社”这一机构,由于在小说的进程中发现难于处理,所以也就逐渐放弃了。虽然就某一点而言,经验和钻研后来对我有所教益,也许眼前我可以指望,这些篇章已经有一根总的线索贯穿起来了,然而目前的篇章依旧保持着当年的意图。
十余年来,我看到过各色各样的文章在谈论《匹克威克外传》的来历,那些文章对于我总是具有一种十足新奇的魅力。既是探讨本书缘起的这些文章不断出现,我推断读者们一定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那么我就来谈一谈。
我那时还是个二十三岁的青年,曾在《记事晨报》上发表过一些特写文章(最近已收集成一个集子,分两卷出版,有我的可敬的朋友乔奇·克鲁克香克(George Cruikshank)作插图,其中有几篇引起了现在这位出版家的注意,就约我写点什么,出个“先令月刊”——提到这种刊物,当时无论对我来说,或是对任何人来说,都只是模模糊糊地想起二十五年前、由小贩带到乡村各处去兜卖的那种长篇小说的分期连载的小册子;我还记得,在我开始当人生的学徒以前,曾为其中的某几本洒过不少眼泪呢。
我打开我在浮尔尼瓦尔旅馆的房间的门,接待了那位代表出版公司的经理。我看出他不是别人,两三年前我正是从他手里买到了那赫然刊载着我第一篇瞎扯淡的文章的杂志;在那次以前和以后,我都没有见过他。文章是我在一天黄昏怀着恐惧的心情,战战兢兢地偷偷塞进弗利特街一条漆黑弄堂里一家漆黑邮局的漆黑的信箱里去的。不妨顺便说一说,那一次——我记得多么清楚啊!——我—直朝着韦斯明斯特会堂走去,钻进去耽了半个钟头之久,因为我实在快活和骄傲得泪眼模糊了,看不清大街上的东西,而且那副样子也不便在大街上让人家看见。我把这次的巧合告诉了我的客人,双方都欣然认为这是个吉兆,接着就言归正题。
他提供给我的主张是这样:这个月刊要便于西摩先生制插图;他另外还提出一个主意(我已记不清这究竟是那位可敬的幽默艺术家出的主意,还是我的客人自己的主意):通过一个“猎迷俱乐部”的活动来写这些文章:描写这个俱乐部的会员如何四出渔猎,而由于缺乏熟练的技巧,以致惹起多少麻烦。我提出了异议,因为考虑到:虽然我出生于乡村,并且在乡村受了部分的教养,但除了各种运动都懂得一些以外,却算不上什么游猎家,何况这种题材并不新鲜,已经运用得很滥了;倒不如做得自然些,根据作品去制图,那倒要好得多;我宁可让我自己任意去写,在更广泛的范围里去描绘英国的风灯和人物;而且,不管我在开头的时候给我自己规定一条什么样的道路,恐怕最后还是要照着自己的心意去做。我的意见被采纳了,于是我想起了匹克威克先生,写了第一期的文章,西摩先生根据校样画了一幅“匹克威克社”,还画了该社创办人的快活的肖像,从此人们一看见那画像就知道是他,可以说是画像使他变成了一个现实的人。我按照出版社本来的建议,让匹克威克先生跟一个社团联系起来,又特地加入了文克尔这个人物,以备西摩先生之用。我们开始的第一期不是三十二页,而是二十四页;用了四张插图,而不是两张。第二期尚未出版,西摩先生不幸突然逝世,于是原先议而未决的一个问题,随即作出了决定:每期改为三十二页,插图两幅,就这样出到底。朋友们跟我说,这是一种低贱的出版方式,会毁了我的前程;现在每个人都知道这些朋友们说得多么正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