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维明:我想到两个层次。第一,在后现代心态中,所有大叙述都被解构而退居背后,但是有一些新的叙述和故事,从传统观念看是很宏观的,却不能够被解构,不能被忽略。那是有关地球的故事,是一种新的视野。无论作为个体、团体或国家,我们一切的处境都与之紧密相关。我们对自己演化的故事绝对严肃看待。我们会问:“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我们存在的目的是什么?”有许多方式可以回答这些问题,其中一种方式是,我们可以想象我们的存在并不仅仅是作为被造物或有机体的存在(分别从创造论和演化论的观点来说),而是参与着这个宇宙创造过程的共同创造者(cocreator)。当然其中隐含的意义也有:我们也有可能是毁灭者。
中国古话曾说:天作孽犹可违,人作孽不可活。今天我们已走到紧要关口上,我们不仅要对人类的永续生存负责,也要对地球上的其他生物与变化负责。所谓共同创造者并不意味人类的能力超越创造者,不是人类的自我膨胀,而是人应该更谦卑地承担自己的责任。
即使今天有如此多的天文探索,我们也计划要去发现其他的星球,但是能够发现到任何与我们生存的这个世界相当的星球的机会仍然极有限,因此我们应该更自觉地感谢和欣赏这宇宙创造的美好,也应该更多地了解它。我们应该将之视为自己的一部分。自然决不只是众多物体的总和而已,而是一个社群,其中充满了不断变易的创造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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