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岛屿上把灯塔点燃
夏季还没有结束,台风还在海面上扫尾,但是那台浸满油腻的马达,已然开始骚动不安,它的蛰伏期就要过去……
带着柴油味的青烟一边呼喊一边奔跑,又像暴脾气的小火轮挥出的一记拳头,迅即捅向天空。船老大站在桅杆下,用昨晚残余下来的力气,拉起帆。远远的海,隐在岛屿的后面,像一面隐藏巨大无知的镜子。不知道它将吞噬什么,或者告诉人类什么。
临近的港口,不因一切有丝毫退缩。它像塞满弹药的枪膛,要向大海射出征服与抗争。它要告诉大海,我要在蓝色上奔跑,跑向天空。
或许,帆只是为着风的沉重而悸动。
或许,雨水有足够的理由不安和咆哮。
或许,出海航行只是梦魇的开始,一切无知和艰难在前方等待。
可是,为了这一刻他们等了很久。他们要携着蓝色奔跑和飞翔,要与蓝色融合在一起,要成为真正的一抹蓝。他们可以拒绝女人,拒绝她们把不安带上船。他们可以放弃这一片寂静的花园,他们可以沉睡在床脚和三五瓶宁溪糟烧间。
出海,去到蓝色间奔跑,把小火轮马达的轰鸣声嵌进平和的台州湾,去寻找勇敢者的足迹。
在狂风没有来之时,在骇浪没有掀起之时,在宁静束缚着大海的四蹄之时,在铁锚尚能安息沉默之时,在东海的坏脾气没被点燃之时,在风暴的内心还隐藏着风景之时……把一切都准备好。
出海,去岛屿上把灯塔点燃。
出海,去夜空间把星光点亮。
隐隐约约的星光
我蹲在亚洲偏东僻静的海岸,开始接触这一片海。有时,我一个人在海边走,窄窄的堤坝上凌乱着鱼干、鳞片、脚印及阳光的碎片。风从背后吹过来,偶尔将地上的虾皮和苇叶掀起。还有些,在我鞋底沾着,被我带出几步远,又落下。
海水的拍岸声,似乎渐渐弱小,在落日的余晖里无力着。我知道即将漫延过来的夜,随时会将海、我和这个城市覆盖。而在浓浓的海腥味里,渔民们已将晒了一整天的海鲜腌制品收起。他们开始将生活塞进略脏的蛇皮袋,并把口子紧紧扎牢。
盐和阳光混在一起,伤口、疼痛和疤痕混在一起。
一直以来,充斥我儿时记忆的,是橘林、江埠、蝉鸣、垂柳、芭蕉、檐角……是江南的柔弱与多情,是水乡的妩媚与静谧。而现在,我接触到的是突然涌起的浪,是浓郁的海腥味,是摇晃的甲板和我强力压抑住的胸腔里的咆哮,是码头边沉重且起着一圈锈迹的铁墩,是渔民粗犷的嗓门……
他们对于我,就如同高度的宁溪糟烧对于我——我被这份大海赋予的浓烈情分深深地吸附。
我思考着这一片地域,思考着这一片海,思考着万事万物与天空之外。这深不可测的海,对于我有着莫名的吸引力。它在我的前方晃荡翻腾,用一滴滴微小的水珠凝结成巨大的海,我要勇敢地闯进去,获得探寻神秘的乐趣和满足。我要知道我的前方,海的背后,究竟是什么。
我知道每一个人的人生,都需要闯荡,去无惧地闯出一片天地。
那一份豪情已经在胸膛里激荡,内心也已刮起无惧的风暴。
来吧,即使那海里隐藏着未知的万千事物,我仍看到了以后的夜空,挂满隐隐约约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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