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似乎没有什么人注意到,林黛玉进荣国府看见的匾额对联,有着那么丰富的隐喻。她进入堂屋,抬头迎面先看见一个赤金九龙青地大匾,匾上写着斗大的三个字“荣禧堂”。这显然是取材于康熙三十八年(1699)康熙南巡时为曹雪芹的太祖母孙氏题的“萱瑞堂”匾。以前能注意到这一点的,都以为曹雪芹不过是下笔时以家史略做点染罢了。接着又写到林黛玉看见一副乌木联牌,镶着錾银的字迹,道是“座上珠玑昭日月,堂前黼黻焕烟霞”,下面一行小字,道是“同乡世教弟勋袭东安郡王穆莳拜手书”(据程乙本刊印的通行本上,此处被程伟元、高鹗篡改了,他们可是知道这一笔的“厉害”)。人们往往忽略这一细节,觉得大概不过是随便那么一写。其实,这里面包含着《红楼梦》从生活真实到艺术虚构的重大关目。我从王士祯《居易录》中得知,康熙所立太子胤礽曾有“楼中饮兴因明月,江上诗情为晚霞”的“名对”,并有在随康熙南巡时书写给当地臣属的记载。将此信息告知周汝昌先生后,他很快就写出了文章,指出《红楼梦》中黛玉所见对联即本于此;大匾为金,联牌为银,正是一为“日”赐,一为“月”书,互相对应;而且因曹寅与康熙平辈,寅妻李氏是书中贾母的原型,书中贾政的原型是曹寅去世后过继来的曹頫,则太子与其平辈,而曹家是在关外铁岭被俘后效力攻进关内的开国功臣,与皇室既是主奴关系亦有共战情谊,所以太子题联谦称“同乡世教弟”,“东安郡王”就是“东宫太子”的意思,太子两立两废死后谥“密”,古文里“密”“穆”相通(《荀子》中有例),“莳”有“立”和“更改再植”等义,曹雪芹是在太子反复立废并已逝去后下笔,所以才用这些隐语曲笔记录他父辈祖上与太子的亲密关系。周汝昌先生又指出,古抄本中,“座上珠玑昭日月”有作“照日月”的。第四十回“金鸳鸯三宣牙牌令”,有“双悬日月照乾坤”的令词。很显然,“日”喻皇帝,“月”喻太子。不过后一例有更微妙的内涵。
红楼望月
帐殿夜警
关于“月喻太子”的通信
精华欲掩料应难
“秦学”探佚的四个层次
樯木·义忠亲王·秦可卿
张友士到底有什么事?
园中秋景令
《广陵怀古》与秦可卿
贾珍何罪?
元春为什么见不得“玉”字?
牙牌令中藏玄机
梦中夺锦系何兆?
芦雪庵联诗是雪芹自传
“三十”与“明月”
薛宝钗的绣春囊?
贾母天平哪边倾?
“金兰”何指?
夹缝里的人生
原是天真烂漫之人
秋纹器小究可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