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刚好就是在那儿,或是在其他地方,也许再稍微往左偏离那么一点点,或者是往右,又或是在那群孤零零地望着我们的小鹿附近,反正,第一眼看上去,那地方一点也不起眼。然而,一切的发生都并非偶然,就连人们在街上偶遇这类事情也不例外。“嗨,家里都还好吧?”没有任何征兆,两个人忽然就面对面了。不过,小伙伴们,这也称不上什么神秘事件。不过是从不同地方来的两个人,一个比平时更加步履匆匆,而另一个呢,又碰巧走走停停、在沿途的橱窗前浏览驻足,于是,正好在同一时间,他们殊途同归,到达了同一地点。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也没有必要多加讨论了。我只是说说而已,因为,你们看完这个故事就会发现,我将没有多少时间来进行评论、提问或者作答。也就是说,故事本身将一目了然,我几乎不用现身了,所以我就在这里多说几句,也许毫无用处,还请你们谅解。
就在我们聊天的时候,费尔南多正和其他两个小朋友吵架呢。“在那儿,就是那儿。不可能有错。”费尔南多总是能搞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或者用他弟弟妹妹的话来说,他总是自以为能搞清。对这世界上的所有事情,他都有(或是自认为有)一套合乎逻辑的解释。如果没有,他就引经据典,一头扎进书堆里。闹矛盾的时候,弟弟妹妹总是气呼呼地叫他“图书馆里的小耗子”,又或是“钻牛角尖的小书虫”。费尔南多还喜欢收集硬币和邮票,每次听到玛法尔达叫他“口水收藏家”(因为有人贴邮票的时候会舔化后面的胶水),都会气得直跳脚。
“就在这里,我刚刚就待在这里来着,硬币又不可能滚太远!”
“这可不一定!硬币可是圆溜溜的,这会儿指不定已经在石缝里滚出去多远了呢!”玛法尔达振振有词。
“而且我们也不能永远待在这儿,就为了找你的宝贝硬币吧!如果那硬币是金子做的还差不多……”瓦斯科的声调里透着点儿不屑。
“是不是金币,都跟你半毛钱关系也没有。”费尔南多气鼓鼓地回答弟弟。
“是不是金币/满世界挖地/有个小孩儿淘气/就是费尔南多兄弟……”玛法尔达怪声怪调地编着小曲儿,沿着坡路跑下去,她可不想被哥哥的怒火殃及。
但是为了安慰费尔南多,虽然并没有把握,她还是喊道:
“我看到那儿有个不起眼的东西,也许就是你的硬币!我早说过了,它肯定是滚到这儿来了,你们就是不相信!”
瓦斯科虽然对哥哥的硬币不太感兴趣,但还是和他一起跑过去。城堡旁的斜坡上铺的是起伏不平的碎石路,兄弟俩踏着石头,一直跑到玛法尔达指的地方。兄弟俩仔细瞅了瞅,可是什么也没瞧到。但玛法尔达却信誓旦旦地说硬币就在那里。
“你们真是两个四眼田鸡!应该每时每刻都戴着眼镜才行,就像莉卡迪娅姨妈那样,把眼镜挂在脖子上!就在下面呢!你们从这儿往下瞧,那不是吗,就那个一闪一闪的。”
“我说,你才是眼花了呢。那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啤酒瓶盖,你这个榆木脑袋!怎么能和我珍贵的硬币相提并论呢,那可是卡洛斯国王时期的……”
玛法尔达不服气了,她数着手指,一板一眼地说道:
“第一,那个硬币要真的是卡洛斯国王时期的,那我还是从玛嘉罗娜公主朝代来的呢。它只不过是你上个星期在跳蚤市场上买到的而已,那儿有成千上万和它一模一样的硬币,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第二,如果你真的那么在意它,就不应该把它这样带出来,随随便便放在兜里,荡呀荡的,当然会掉出来了。还有第三点,我想让你给我解释解释'榆木脑袋'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就这样,三兄妹争论起来,吵得脸红脖子粗的,就连斗鸡比赛都没有这么激烈。不过,也只有兄弟姐妹之间才能这样,上一秒还吵得不可开交,下一秒就又和好如初,手拉着手一起去街角的咖啡店买冰激凌吃。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你扯我的头发,我拧你的胳膊,是我骂你“你这个还在穿尿裤的幼稚鬼”,是你回敬我“你这个小肚鸡肠的书呆子”,是冲对方说“讨厌,别烦了!我要去吃东西了”,是可怜的小瓦斯科不小心卷入了这场野外“战斗”,还得每隔五分钟就擦一擦挂着的两行大鼻涕,他这感冒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痊愈。
那里杂草丛生,地上铺满了碎石子,如果有人不小心摔跤,肯定会跌个鼻青脸肿,要知道,环绕圣若瑟城堡的大街小巷的并不只是木棉树。三兄弟虽然不住在城堡附近,但也常常到这里来玩耍,只是他们竟从来没有注意过那个角落,那儿还摆着一张小石凳。这里离城堡附近的观景台还有好一段距离,在那里,你只要将两块五毛钱的硬币投进望远镜,就可以看到特茹河对岸的阿尔玛达(当然,如果机器没有坏的话)。硬币放进投币口以后,我们就可以把眼睛紧紧地贴着那漆黑深邃的镜片,眺望远方的景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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