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园评说》:
“后现代”和“后西方”在中国的共时并存与相互激荡,产生了一种动态的当代文化情势。在我看来,许江是能够把握这个动态的艺术家。许多年来,他在中国当代艺术中扮演了一种“复合”的角色:时而是一位文化学人,对当代艺术的文化走向作深切的分析研究;时而是-位艺术活动家,积极参与当代艺术的各种展览组织与策划;时而是一位言说者,在许多场合辨析艺术的焦点话题;时而又是一位教育家,在艺术教育领域构想和推动适应社会文化需求的教学改革。当然,他的根本“身份”还是一位画家,他一向努力做的,是在绘画中通达文化的当代境界。纵观他近二十年来绘画的历程,可以发现他是一位难得的通过文化思考形成绘画取向、又通过自己的绘画实验解决文化认识问题的思想型画家。“思”与“画”在他那里是一种生活的两种体现,都属于精神层面的活动。他的“思”,涉及到现代史中“西方”与“东方”的关系,其目的是“树立一种新的自我的文化史观,并以这种文化史观来勾联历史和当下的关系,建构文化自我本身”。(《东方想象与'远西'之远》)。他的“画”是“恩”的形象载体,成为了当代文化情势的图像表征。严格地说,不能把他的“画”看成是关于某种题材或事物的描绘,而要看到,他的画作首先都是因“思”而必然和必要的形象流露。在他的嘶里,充满了思想的含量和心灵的力量。
许江在绘画上攒积起来的成果主要是关于城市和大地的风景。城市的景物是文化符号,大地的生命是自然意象,二者的意涵本分属两种类型,在许多画家那里情各有钟,但在许江的视野中却都共属于一个存在的世界。他喜欢研究城市,把城市当作文化的肌体,尤其喜欢追寻城市的历史,把一本本城市的传记渎成历史的篇章,把城市的表象视为历史的片段。因此,城市在他的笔下成为画不完的对象,大者到与天际相接的城市轮廓与建筑躯影,小者到寻常巷陌、房屋的细节乃至道路的斑记。从绘画风格看,他的城市主题的作晶都是史诗般雄浑和悲剧般凝重的混合体,他似乎无法为城市的现状勾画清晰的图景,反之,却深陷在城市的梦境中感受正在消逝的存在。所以,他把自己笔下的城市风景称为“历史的风景”或“逝去与即将逝去的风景”。这种风景,与其说是“看”到的风景,不如说是“思”到的风景。而被“思”的也不仅仅是城市本身,而是作为文化与记忆集散地的历史。在他的笔下,柏林、上海、北京等有着深厚历史文化积淀的城市是同一性质的存在,他描绘着不同城市的景象,表达的却是同一种感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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