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夕》:
林成也确实是一个可塑之材。几年下来,不仅练就一身好武功,那“之乎者也”也念得让父亲很开心。
十七岁那年,在叔叔林帆的影响下,他参加了红军。
由于他读过五年私塾,口齿伶俐,人又机灵,一入伍,就被分到连部当通讯员。通讯员当不到三个月,在一次战斗中,居然打掉敌人的机枪手。一年后,被调营部去当文书。在营部也只干了一年,又得到团政治处主任林旭明赏识,就直调政治处当干事。
一九三四年底,在湘江战役的界首战斗中,林成身负重伤,林旭明不得不把自己十分器重的他转移给当地的地下组织,就地养伤。
在分别的时候,林成还清醒。他拉着林旭明的手,死活不愿留下。林旭明也很不情愿让他留下,但他不仅走不动,而且气息奄奄。
此次大转移,部队要往哪走,不光林旭明不知道,就是军团长、师长也不知道。前路茫茫,敌人围追堵截,如果他跟着走,拖累部队不说,而且部队缺医少药,他是必死无疑!
如果他留下来,还有一线生的希望。
林旭明眼含泪水对他说:“小成子,你在地方好好养伤,到部队稳定下来,我就派人来接你。要是你等不了,伤好后自己也可以去找部队!”
三个月后,林成康复,就嚷着找部队,但是,红军现在哪里,谁也不知道。
即便如此,林成还是要走。
他说:“原来的部队找不到,就回江西瑞金,我叔叔林帆在大转移时,没有跟主力部队走,被留在根据地打游击。”
当地组织拗不过他,只好用密码写了一封证明信,让林成收藏好,就送他上路。
一路上,他风餐露宿,并不断化装,有时装成农民,有时扮为乞丐,也有时化作挑夫。在江西万安县境内时,遇上国民党抓壮丁,被抓走了。
他先被集中到吉安,再统一送到南昌集训三个月,之后被分配到驻扎在安义县邓兆年那个团。
一天,邓兆年团长到连队转悠,在操场上看到一帮兵,正在围观两个士兵拳术搏击,便饶有兴趣地走过去看。
此刻人圈里,一个高个子和一个中等个子正打得难分难解。
中等个子正是林成。
他神态勇猛,辗转腾挪,快如流星,招式凶狠。高个子左闪右躲,进退失着,连吃对方拳脚,瞬间就仰面朝天,倒在地上。
高个子才倒下,场上又突然响起一声:“看我的!”
接着,一个大个子冲到林成前面,边出拳,边说:“看招!”
林成闪电般躲过他的勾拳,并迅速起脚一踹。大个子躲过一脚,却又被林成雨点似的双脚轮番扫、踢、蹬。林成脚脚凶猛,招招直冲大个子要害,打得大个子只有招架之功。
忽然林成来一个“打草惊蛇”,大个子胸部猛然遭到一脚,“嘭!”的一下子跌翻在地。
场上立刻爆出一阵喝彩声和热烈的掌声。
邓团长见此,也忍不住大喝一声:“好!”
紧跟着,他拨开人群,进到人圈里。
排长看到了,马上跑步进去,向团长敬礼,并大声说:“报告团长,新兵在训练,请训示!”
邓团长只向排长回了个礼,就径直向林成走去。
来到林成跟前,团长上下打量着他。
林成头上流着汗,喘着粗气,向邓团长敬个礼,却没有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邓团长问。
“报告团长,我叫林成!”林成这一回大声喊道。
邓团长看看大家,然后微笑地看着林成,并用手捏捏他的肩膀说:“挺结实的.好,我记住了!”
集训结束,林成就被调到邓兆年身边,当了贴身卫士。
林成自打被当壮丁抓起来后,开始时一直想找机会逃跑。后来他又想,自己这样没有信息、没有依据,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跑、乱撞,不仅难找到自己的部队,说不定还会遇到更大的危险。不如将错就错,先藏身于白狗子队伍,等到与红军打仗的时候再投奔过去,这样就省事多了。
安义县距南昌城几十公里,邓兆年经常要到城里开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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