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去冒险,去想不到的地方解一个谜
★ 守望童年、感恩生命,感天动地的深情大爱,直击心灵的悲悯情怀。
《戴面具的海》从头到尾都给读者带来一种扑朔迷离、似有若无、不可思议而又令人惊悚的神奇感、神秘感,可读性非常强。它写孩子的成长,却别有洞天,也可以认为,此作实际上写的是一个深邃的哲学命题。
——著名评论家 樊发稼
男孩海的生活因为一副面具而改变了。
海和妈妈逛街来到一家藏饰小店,他被一副挂在柱子上的面具吸引了。
看店的藏族老阿妈把面具送给了海。然而,面具戴上之后却摘不下来了。
海只能戴着面具吃饭、上学、跳街舞、在美术课上给同学当模特、去同学家参加生日派对、去医院看望生病的奶奶……
海和好朋友壁虎、夏蕾生想了很多办法想把面具摘下来。然而一切都是枉然,面具仿佛长在了海的脸上。
奶奶生命垂危,海多么想摘下面具让奶奶好好看看自己呀!在奶奶的触摸下,面具真的离开了海的脸。
摘下面具的海还是原来那个海么?
一 “卓玛”
“卓玛”的门是用很厚重的原木做的,颜色古旧,上半部装着毛玻璃,透出屋里橘黄的光。
海和妈妈正要推门进去的时候,里面传出了一个声音。那声音舒缓、沉哑,像耐心的劝慰,又像是真挚的鼓动……
门虚掩着,这个声音在说什么他们听得很清楚:
走吧,人间的孩子!
与一个精灵手拉着手,
走向荒野和河流,
这个世界哭声太多了,你不懂。
海确实不懂,说什么呢?但妈妈觉得这几句话似曾相识,像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读到过或是听到过,只是这个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太遥远了,一时想不起来。
妈妈怔了怔,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了门。
门后装了一串铜铃,一推门,一阵丁丁当当的响声,一股浓郁的檀香味扑面而来,然后看见的就是琳琅满目、稀奇古怪的饰品。“卓玛”是一家藏饰店,妈妈只要在这一带逛街,一定会来这家小店看看。
店不大,没有客人,只有一个穿着藏袍的老阿妈微笑着望向他们。
就她一个人吗?那刚才是谁在说话呢?那几句话可不像是这位藏族老阿妈说的。一张用厚木板搭成的简易桌子上放着一台电视机,可能刚才老阿妈在看电视,看见他们进来就关掉了吧。
“欢迎光临,你想要什么?”老阿妈问妈妈,她的普通话说得很生硬,这就更加能确定,刚才他们听到的与她无关。
“随便看看。”妈妈说,然后拿着银的、玉的、蜜蜡的、绿松石的和其他各种材质的饰品在手指、手腕、颈项、耳垂上比试着。
一个男孩自然是不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要是往常,海会问妈妈要过手机找一个角落坐下玩游戏;但这会儿,他被一个面具吸引了。
那面具挂在一根满是树疤的大柱子上:脸是绿色的,眉毛像两把剑,眼睛恶狠狠地瞪得很大,鼻子皱成一团,一张大嘴鲜红鲜红的,嘴角还挂着一滴血。
老阿妈见海总盯着面具看,就走过去,把它取下来递给海,微笑着示意他戴戴看。
这是什么树的树皮做的吧,薄薄的,很轻。系在面具上的细绳几乎是透明的,拉了拉,弹性很好,让人怀疑是蜘蛛吐的丝拧成的。海戴上面具,把细绳套在脑后。哈!大小正好,好像比着他的脸做的,哪儿哪儿都贴合,简直严丝合缝。
老阿妈望着海满意地点点头,眼里闪着慈爱的光。
“哇,我要吃了你!”海张牙舞爪地扑向妈妈。
妈妈正欣赏着手腕上的一串绿松石手链,一点也没被海吓着。她用欣赏绿松石的眼光欣赏着海,说:“真不错,挺酷的。”
最终,妈妈买下了那串绿松石手链——她每次来“卓玛”都不会空着手回。手链和妈妈身上亚麻质地的墨绿色长裙很搭,她很喜欢民族风格浓郁的衣饰,蜡染、扎染、绣片、盘扣、银挂件、玉簪子……在妈妈身上常常能看到这些东西。
“这个,我也要。”海指指他的脸说。
“送你了。”老阿妈说。
“怎么好意思……”妈妈坚持着,“要给钱的。”
老阿妈坚决地摆摆手,笨拙地说:“不要钱,孩子,玩。”然后替他们拉开了店门。
妈妈只得牵着海走了。
一路上,海出尽了风头,回头率百分之百。最关注他的还是孩子,有一个小女孩被吓得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但更多的孩子被吓笑了。特别是男孩,羡慕得不得了,还有人忍不住上前来问这是哪儿买的。海当然不会说,要是满街的孩子都戴一个这样的面具就无聊透了。不过,这也不可能吧,“卓玛”好像就这一个面具。况且,不是买的,是送的。
回到家,妈妈忙着做饭。海先是照了一阵镜子——他从来没对镜子这种东西有过这么浓厚的兴趣,然后开始比画动作,都是些电影电视里的英雄啊侠客啊坏蛋啊魔鬼啊常比画的一些经典动作。
渴了,海想把面具摘下来喝水,又想看看戴着面具能不能喝,没想到,一点问题都没有。喝了水,海又想吃冰糕,就戴着面具吃,一切顺利。海情不自禁摸摸自己脸上的面具,这真是一个让人称心如意的宝贝,干什么都不碍事。
丁零零——电话响了。海接了,是爸爸打来的,说他外面有应酬,吃完晚饭再回。海有些失望,他很想爸爸快点回来,看看他的面具。
“那你吃完饭要早点回,喝了酒就不要开车。”海学着妈妈的口气说。
“臭小子!”要在以往,爸爸会笑着这样骂他一句,但今天爸爸好像没这个兴致,只含糊地敷衍了他一句什么就挂了电话,声音听上去疲惫又焦躁。
一会儿,妈妈就叫海吃饭了。
戴着面具可以喝水,可以吃冰糕,海相信戴着它吃饭也是不在话下的,但妈妈肯定不答应,还是先把它摘下来吧。
海用左手的食指和拇指叉住面具的下巴,右手拉开套在后脑勺的细绳,两只手同时向上,可是面具纹丝不动。海又试了一次,还是这样。而且,海已经感觉不到面具和自己的脸之间存在缝隙,它们不再面具是面具、脸是脸。它们融为一体,面具长在了他的脸上——或者说,他的脸就是面具。
明白了这一点,海傻掉了。
怎么会这样?面具摘不下来了!
如果是这样,永远是这样,好玩吗?不好玩吧?不过,也不是太糟吧?除了有点吓人,还是蛮酷的,再说吃吃喝喝一点都不受影响。
妈妈又在催他了,海来到饭厅。
“怎么还戴着面具?快摘了。”妈妈说着,过来帮他摘面具。
跟海一样,她也没能把面具摘下来。
“怎么、怎么可能呢?”妈妈心慌意乱地嘟哝着,把海拉到灯光下,抱着海的头,让他的头对着灯光,仔细看着面具和他脸上皮肤的重合处,一点缝隙都没有,摸上去,只有一圈浅浅的凸痕。
妈妈跌坐在凳子上,脸色苍白。
过了一会儿,她又冲上来,抱着海的头如此这般地努力了一番,毫无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