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美学前沿(第三辑)》:
我们可以发现伯林特和卡尔松在自然审美上迥异的学术旨趣。卡尔松主张自然审美上的科学认知途径,其主要目的便是区分欣赏的界限和焦点,是把审美对象从一般对象中区分出来。这意味着审美对象从本质上说是科学认知的对象,而没有经过科学认知这一过程的对象则是不可知的。伯林特以身体在场和感知联觉为基础的自然审美观在破除传统身心二元论的同时也取消了自然环境的对象化存在,对伯林特而言,自然审美也就是全身心地沉浸在主客混融的境界中,自然环境“说到底,是一个感知系统,即由一系列体验构成的体验链”。卡尔松竭力强调科学认知在自然审美中的作用,是为了把审美对象从混沌一团的生理感知的混合中区别出来:而伯林特的主张则暗含了这样一种观点,即正是前科学的、主客未分的混融的感知体验链才是本真的、审美的存在。因此,卡尔松批评伯林特的主要问题在于“没有在对自然的审美欣赏中,我们到底欣赏什么与如何欣赏这一些问题做出充分的回答。关于欣赏什么,人类沙文主义美学的回答仅仅是‘什么也没有’,而参与美学则似乎是‘什么都行’。进而,关于如何欣赏,前者是无可奉告,而后者怂恿我们‘全身心地沉浸’,但这些答案离我们的期望值相距甚远”。卡尔松所谓的人类沙文主义美学,是指那些根本否认可以对自然进行审美欣赏的主张,而伯林特的参与美学由于取消了自然的对象化存在,在他看来是走到了人类沙文主义美学的另一个极端,即似乎任何自然事物都可以进行我们欣赏的视野,而无需区分欣赏的界限和焦点。
根据卡尔松的批评,伯林特的参与美学在“自然环境中欣赏何物”这个问题上过于随意的态度导致了自然审美对象在界定上的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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