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年前,数以万计的华工漂洋过海来到美国,参与建设这条横跨美国东西部的铁路。他们拿着简陋的工具,在崇山峻岭和绝壁深谷中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以血肉之躯铺就了通往美国西部的战略大通道,创造了当时的工程奇迹,带动了美国西部大开发,成为旅美侨胞奋斗、进取、奉献精神的一座丰碑。”
19世纪60年代,美国进入铁路时代。广东由此掀起一股铁路移民潮,到19世纪70年代,美国华人人口超过6万人,均来自广东。一万多名广东农民以主力劳工身份参与修建了北美首条跨州铁路,仅用6年时间就完成了美国人做了40年的梦想,美国也因这条铁路而成为连接太平洋和大西洋的世界大国。由于这条铁路建设工程超出当时技术条件,所以被誉为工业世界的七大奇迹之一。
中国人建造美国跨州铁路,是美国早期华人教科书式的重大历史事件,并至今仍对美国华人和广东侨乡产生重要影响,然而,在一个多世纪里被沉默和遗忘了。重走美国中央太平洋铁路是一次大胆的田野调查。作者从旧金山出发,沿着铁路沿线几个关键城市和重大事件发生地,一路寻找广东人足迹。
在准备重走中央太平洋铁路之前,我对萨克拉门托几乎一无所知。
在人们眼里,洛杉矶、旧金山、圣地亚哥几乎就是加利 福尼亚州的形象代言。这几年,中国游客又兴起一种新的加 利福尼亚州体验方式——沿着西海岸1号公路自驾游。然而, 加利福尼亚州之于世人的形象,总也离不开“阳光、沙滩、 牛仔、葡萄酒、好莱坞”这些引领着自然与时尚的标签。我 对加利福尼亚州的了解,至多也是出于职业习惯,对加利福 尼亚州华侨历史还略知一二,但也是蜻蜓点水。
直到查阅跨州铁路历史,我才发现在被誉为“黄金之州” 的加利福尼亚,还有一个星光熠熠的名城:萨克拉门托。粤籍 华侨叫它“沙加免度”,或“沙加缅度”,从1854年至今,都 是加利福尼亚州州府所在地。在加利福尼亚历史上,除了旧金 山,可能还没有一个城市可以与之比肩。当旧金山和萨克拉门托处于美国西部经济社会活动中心时,洛杉矶还是一片荒凉之地。
萨克拉门托的辉煌历史,是和美国历史上两个重大事件紧紧连在一 起的。1848年1月,在萨克拉门托河附近萨特的磨坊发现黄金,由此引爆 了风靡全球的美国西部淘金热;1863年1月,跨州铁路西线——中央太平 洋铁路在萨克拉门托市中心破土动工,中央太平洋铁路以萨克拉门托为 起点向东推进,最终于1869年5月10日与联合太平洋铁路在犹他州的 普罗蒙特雷合拢,完成了创世纪的伟大工程,实现了美国真正意义上 的统一。
萨克拉门托的耀眼星光,还在于它曾经是镀金时代美国西部华侨重 镇——“大埠”旧金山和“二埠”沙加缅度,无人不晓。这是一个在广 东华侨史上不得不提的城市。寂静的萨克拉门托河,已撩拨不起二埠昔 日的风情,然而,洗尽铅华的萨克拉门托和广东华侨史的这段姻缘,仍 然“剪不断,理还乱”。这个粤侨重镇,在岁月的长河中似乎越来越被 失忆了,鲜有人知道美国历史上曾经有一个仅次于旧金山的城市叫“沙 加缅度”,有趣的是,美国华侨华人和华文媒体至今仍在沿用“二埠” 或“沙加缅度”作为萨克拉门托唯一的“官方”名字,美国人至今也一 样还把萨克拉门托叫做“二埠”。至于“萨克拉门托”这个从音译而来 的称呼,则是它后来才有的中文译名。
“二埠”,沙加缅度,因为鲜有人提及,所以更让我充满了奇思异 想。我想,采用“沙加缅度”或“二埠”这个“官方”称呼更能贴近历 史本源,更加接近我要寻找的东方故事。
更有意思的是,正是在追寻本源的过程中,我偶然发现广东人字 典里的“沙加缅度”,最早叫“沙加免度”,一字之差,都有出处,只 是关于“二埠”的华侨史资料太少,“免”“缅”相易的第一次文字记 载,未知还能否找到。
序 广东人的太平洋 / 1
第一部 金山梦
第一章 淘金热 / 2
大帆船贸易 / 4
最早的华人 / 6
淘金移民潮:以1852年为分水岭 / 9
华人渔村 / 17
海上“浮动地狱” / 22
第二章 铁路潮 / 28
淘金热中的铁路华工 / 30
中央太平洋铁路华工 / 32
第一个华人劳务承包商 / 43
一个被忽视的群体:铁路伐木工 / 47
中央太平洋铁路华工人数 / 51
第三章 排华运动 / 57
排华思潮和立法 / 59
排华惨案 / 67
天使岛的眼泪 / 73
第二部 一路向东
第四章
萨克拉门托:华工“二埠” / 84
悠然河边的老沙加缅度 / 87
中国泥沼和唐人街 / 93
美国粮仓里的“广东镇” / 108
第五章
奥本:华工出征 / 114
首批华工急援布鲁默深槽 / 115
奥本唐人街的前世今生 / 122
第六章
合恩角:在断崖上雕刻铁路 / 132
第七章 达奇弗兰特:华工大本营 / 147
华工与达奇弗兰特—唐纳湖马车路 / 152
华工大集结:当铁路敲开驿站之门 / 155
西部山区最大的唐人街 / 160
第八章 唐纳峰上的“中国长城” / 170
有一种气候叫“西艾拉风暴之王” / 172
徒步8号隧道步步惊心 / 176
与守山老人的一个约会 / 183
寻找绝顶隧道“第一锤” / 189
流产的罢工 / 199
中国墙 / 202
第九章 特拉基:在绿色金山上 / 208
一个把铁路视为灵魂的城市 / 210
追寻绿色金山的足印 / 217
鳟鱼河惨案 / 227
第十章 弗吉尼亚城:在银山上 / 231
美国最富裕的淘金城 / 233
遇见淘金年代的唐人街 / 238
银山上的华人世界 / 247
第十一章 温尼马卡:戈壁上的东方牛仔 / 253
华工空降内华达沙漠 / 257
十英里峡谷 / 262
唐人街搬进了博物馆 / 268
华人“神庙” / 283
第十二章 普罗蒙特雷:金钉回响 / 291
最后的金钉 / 293
打下最后道钉的八名华工 / 304
金钉不再沉默 / 311
解密最后的华工营:中国人拱门 / 316
第三部 金山之路
第十三章 开路先锋 / 326
圣何塞铁路南延线 / 329
蒙特利—萨利纳斯谷窄轨铁路 / 330
圣塔克鲁斯和菲尔顿窄轨铁路 / 332
南太平洋海岸窄轨铁路 / 333
南太平洋铁路建设 / 337
弗吉尼亚—特拉基铁路 / 339
俄勒冈铁路 / 342
北太平洋铁路 / 342
第十四章 以轩佛为例:广东埠是这样炼成的 / 345
先有华人,后有轩佛 / 348
江氏百年餐饮帝国 / 351
三邑公所 / 356
中医 / 360
赌馆 / 362
中华学校 / 364
第十五章 舌尖上的炼金术 / 367
“三把刀”中的金刀 / 368
一碟“杂碎”引发的“Chop Suey”热 / 370
舌尖上的杂碎 / 374
第十六章 一次等待了150年的寻根 / 379
发现熊氏:太平洋铁路上最早的中国人 / 381
找不到北的村庄 / 387
罗素的家族故事 / 390
罗素回乡记 / 396
参考文献 / 405
中英文索引 / 409
后 记 / 4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