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陪护妈妈的日子
妈妈由于生病变得非常敏感,知道自己的病不好,总是唉声叹气,我就时不时做个鬼脸、演个小品逗妈妈开心,同时也逗得妈妈和同屋的阿姨哈哈大笑。每天回家路上我都会绞尽脑汁地想明天给妈妈演什么、说什么。
当医生来说病情时,有时情况极其危险,我也是笑着听着。医生很纳闷,悄悄问我。我说,“我妈看着我表情呢,您配合我一下。”医生恍然明白我的良苦用心,总是很配合我。我常常是等医生走后,对妈妈笑着说,“医生说好多了,再换一种药效果会更好,您放心吧。”
那个时候,医院里、家里我都雇了24小时护工,但我知道父母最希望我在身边,所以白天我在医院陪妈妈,晚上回到家里陪爸爸。妈妈特别依恋我,离不开我,甚至我出去上卫生间这么短的时间她都会不乐意。我明白妈妈的心,就想方设法减短一切离开妈妈的时间。比如吃饭,我不出去买,就预备了很多方便面、面包,力争始终不出妈妈的视线。医生、护士看到我这样做都特别心疼,说我这样吃饭不行,我就笑笑说没事没事。协和医院的护士长非常感动,对我说,“我们在医院几十年了,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一个人在这里骨碌着。人家陪床的,都是家属轮流倒班,那都很累很累的。你这家里还有一个老人,这么尽心。我们都做不到,都做不到……”
有一次我吃完方便面,胃不舒服,连着跑了十三趟卫生间,一点劲都没有了。我就对妈妈说,“要不,我提前回家休息一下?”妈妈那时就像小孩子,舍不得我走,我一看她那无助的眼神,就硬挺着坚持下来。从此,加意念不敢让自己生病有事,结果身体一直很配合。
妈妈住了半年院,躺着不能动。我就给她勤翻身子,还发现药店有一种极便宜的黄色粉末,我忘记叫什么名字了,用它来给妈妈擦身,保持干爽,从未让妈妈得褥疮。医院医护人员见我就说,“丁嘉丽那双大眼睛,正大眼瞪小眼地盯着她妈妈看呢。”
后来,我妈妈不能吃东西了,全靠营养液。妈妈不能吃饭了,临床的人吃饭,我吃饭,都要背对着她,她馋饭啊。由于改变饮食,妈妈的大小便都失禁了。我就细心观察,能知道妈妈什么时候大便,什么时候小便。妈妈有时大便干燥,自己解决非常吃力。我就耐心地手上蘸着香油慢慢帮她抠,力度掌握得当,因为妈妈特别怕疼怕痛,我每次都极其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抠,争取让妈妈的疼痛减到最低。
有一次,我发现临床的阿姨也几天没大便了,我就说,“阿姨,我来给您抠抠吧。”阿姨嘴里推辞,“不用不用。”眼神却不离我。我知道她憋了好几天,太难受了。我说,“您别客气,就把我当女儿吧。”我就开始像给妈妈一样给临床的阿姨抠大便,阿姨感动得直流眼泪。后来,我经常帮忙同屋的阿姨们,成了抠大便专家。
有时候,我妈妈非常坚决地跟我说,“嘉丽,别救我了,这样活着太痛苦!”可一疼起来,她马上喊我叫医生赶紧给她打杜冷丁。妈妈说自己也很矛盾,既想早解脱,又想多活一天。她说,人到此时,求生的欲望特别强。现在想起来,言犹在耳。我是泪流满面,觉得人生老病死真是可怜,这四个关口每个人都要通过。
我才明白为什么当年世尊看见这四种情况就萌生觉悟,决意开始修行,最后终于悟道,了脱生死轮回之苦,成道后还不舍众生,说法四十九年,为不同根器的众生提供了不同法门,教大家解脱生死轮回的妙法。可惜我虽劝过妈妈学中华文化,但并没有深入。这也成了我对妈妈的最大遗憾!
妈妈临终前一年,她心里想什么我基本都知道。我细心观察她的表情、动作,有时她都不用说话,一个眼神,我立刻就知道她想干什么,她想表达什么意思。别人会纳闷我怎么有这样的“灵通”,这种感觉我自己能体会,所谓的“灵通”能在我和妈妈之间实现,就是我的心和她的心是相通的,我把自己完全舍弃了,当我全心全意为她着想时,我就是她,所以她心里所想的我就能体会,她喜欢什么,我就能明白,她讨厌什么,我也立刻能意识到。母女情深,心有灵犀。这其实一点也不稀奇。古代曾子的母亲情急之下咬破手指呼唤曾子赶快回家时,远在山中的曾子心口一疼,马上意识到母亲在找他,于是立刻赶回家中。这个故事其实说的也是心灵感应,母子相通。
有了这样的体验,我现在就能理解中华文化所讲的,“无缘大慈,同体大悲”,“众生一体,生佛不二”,“阿弥陀佛即是我心,我心即是阿弥陀佛”是真实可行的。一切古圣先贤的慈悲是真实存在的,他们是无我的大悲悯者。
当我们把自己真的完全放下,想象体会古圣先贤无量的慈悲,无量的光明、无量的智慧觉悟时,把自己融进古圣先贤的大愿海中,我心就是古圣先贤,古圣先贤就是我心。如果能这样发心、换心,在日常生活中再按着古圣先贤的教诲在人间践行,信、愿、行合一,我心即是宇宙,宇宙即是我心。道理就是如此简单,关键就是无我。
有了这样的体验,我现在也能明白美国的修?蓝博士所用的“零极限”(一种夏威夷土著用于治疗身心疾病的方法)是真实可行的。修?蓝博士治疗时不用见病人的面,只是提前看病人的数据,然后观想自己就是那个病人,二者一体,体会病人之苦,诚心运用“对不起,请原谅,谢谢你,我爱你”这四句真言,自己治疗自己,把病人的疾病部位当成自己的部位,自己把自己身心调节好了,清理好了,对方自然而然随之就好了。他成功治疗美国一家精神院的三十多名病患,医院最后关门大吉。这样的事迹真实可靠!这里的关键还是无我,或是大我的平静与包容,还是众生一体的宇宙观之运用。这也是我们道家的老子所说的“天地与我同根,万物与我一体”的思想体现。
我妈妈最后的时光,连续住了半年医院。与此同时,我爸爸也有病在家。我常常是分身乏术。有一次两位老人同时告急,妈妈在协和医院抢救,爸爸在北京松堂医院抢救,两边都打电话叫我。我那个为难啊!
我记得那时正值2008年北京奥运会。有一次,我搭晚上夜班车回家照顾爸爸时,车上只有司机、售票员和我三个人,车载电视上放着开幕式。那个时候我真难熬,每当我快挺不住时,我就求古圣先贤加持:爸爸妈妈需要我,让我挺住啊!
我真的挺住了。事实证明,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人的信心与愿力非常关键。只要不泄气,信念不放弃,再难都能挺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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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电视台《天下父母》
★我们这代人没受过教育,这个链是断的,作一个中国人,“德行”很重要,我觉得就是我心里需要,并不是我生活上造成的,有些人误认为是不是生活上受了什么打击,其实不是的。我以前有些事情弄不懂,觉得做善事有的时候不一定就是善事,是非不明,学传统文化让我明白了我要先做人。我不迷信,学传统文化让我心态好,我不会再怨天尤人了,不会再对那么多不公平的事情生气了,可以让我幸福,也会让人善良,从心底里洋溢无私的爱。
——丁嘉丽
★丁嘉丽不容易!她能回头,回头就是真善。古人讲得好,“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生在这个时代,大家都不要传统了。你还能够守住,你还能认真去干,太难得了!社会上要不要这种人?要!愈多愈好!为什么?我们的社会才能恢复稳定,稳定当中再重新建立礼仪之邦、太平盛世,这是我们对于未来的盛世做出最大的贡献。
——释净空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