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影不离》——亚历山德罗·皮佩尔诺的长篇小说,讲述当代一个罗马资产阶级家庭两兄弟的成长故事,贯穿了意大利最近二十几年的历史。懒散的哥哥菲利波凭借绘画天赋在艺术界一举成名,勤奋的弟弟撒母耳依靠坚强意志在华尔街金融业崭露头角。他们经历了成功却没有得到幸福。作家以普鲁斯特的追忆方式娓娓道来,用细腻且优雅的笔触,描写变幻无常的社会现实,揭示人们充满焦虑的脆弱心灵。小说结构精巧,人物生动,行文流畅自然,语言典雅质朴,堪称当代意大利文学的代表性作品。
小说《形影不离》讲述了一个叫做蓬泰科尔维的犹太家庭的故事。莱奥·蓬泰科尔维无法面对小儿子的女朋友——一个十二岁小女孩性骚扰的指控,避世于地下室,直至几个月后离世。面对家庭的变故,他的妻子瑞秋担负起家庭的责任,将两个儿子拉扯长大。这是一对形影不离的兄弟:哥哥菲利波,懒散、热衷于漫画和女人、游手好闲、性格强势;弟弟撒母耳,学业优异、能干杰出,同时又困难重重、安于哥哥的保护。可就在二十五年后,两兄弟的命运发生了戏剧性的逆转:原本一事无成的菲利波,因为自己的漫画电影《黑落德》而在戛纳声名鹊起。这次意外的成功引起了伊斯兰激进分子的不满,最终出于安全考虑,他不得不隐姓埋名,加入保护污点证人的计划。另一方面,撒母耳从中学起就勤恳努力,一路打拼至华尔街。金融危机却迫使他改换工作,回到意大利后最终破产,重新生活在哥哥的阴影之下。本书堪称意大利版的《兄弟》。
兄弟俩走在路上时,星星好像比之前看起来更近些了。无穷无尽的天幕好像放大了他们的孤独。这时候,不仅不需要语言,也不需要什么行动,撒母耳也能感受到这几个月以来使他们分离的东西正在弥合,这次和解正好发生在这样一个美丽寒冷的夜晚,一切似乎很理想,这是他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一次和解。
菲利波非常平静,他揉了揉发痛的手腕。他很少觉得自己像现在这么成熟,这么不可战胜。他做了他应该做的事情,把那个不可一世的家伙揍了一顿,来发泄自己的不满,来伸张正义,那正义感是母亲在他的内心培养起来的。撒母耳感觉呼吸困难,因为他太激动了。他时不时小心翼翼地瞥一眼菲利波,他有点想笑。这就是他的哥哥,他的英雄回来了,唯一一个他想在一起的人就是哥哥。当然,从那时候开始,菲利波一定不会把他从床上赶下去。
这时候,撒母耳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高喊:我们就是形影不离兄弟!这是菲利波在最初画漫画的时候,让他笔下的人物说出来的话。差不多两年之前,菲利波一本正经给他看了第一幅自己画的漫画。
刚开始面对那些图画的时候,撒母耳并没有看懂多少。他觉得那些画有些可笑,尽管为了不辱没作者,他尽量忍着没笑。哥哥构思的系列漫画的主角是两只鸟,打扮成超级英雄模样,是蝙蝠侠和罗宾汉的飞鸟版。撒母耳看了第一眼,他认为那两只长着鹰嘴的鸟中,有一只像菲利波,另一只像他自己——撒母耳。最后,他仔细看了一下两个人物的衣服。在两个人物的胸前,在他们穿的罩衫中间有一个大写的“I”字。
“为什么是这个字母?”撒母耳指着那个字母问道。
“意思是形影不离。”
“形影不离?”
“‘形影不离’是一种非常特殊的鹦鹉。”
“为什么特殊呢?”
“他们一辈子都生活在一起。一个紧跟着另一个。最后,其中一个死了,另外一个也会死。”
“为什么呢?”
“我不知道,事情就是这样!”
“它们在这儿干什么呢?”
“他们要抓获‘黑暗先生’。”
“‘黑暗先生’是谁?”
“是‘形影不离’兄弟的仇敌。”
“他们现在说什么?”
“说一句他们经常说的台词,他们每次到达犯罪现场都会说:‘我们就是形影不离兄弟!’”
撒母耳不需要进一步的解释。这就是菲利波对他们之间关系的理解?他们就是“形影不离”兄弟?那两个戴面具的超级英雄?他们就是那俩离不开彼此的鹦鹉,比“神奇四侠”之间的关系更密切。他们应该一直在一起,假如一个死了,另外一个也会随之而去。所有这些对于撒母耳来说,都是高贵、英勇而且隐秘的。他带着那种孩子特有的认真,认为那些画是一种誓言,是他和菲利波之间神圣的秘密约定。一九八六年十二月的那个晚上,大鹦鹉实践了那个约定。
……
第一章
成功了!
第二章
空中飞人
第三章
一九八六年到二○一一年:记忆的误伤
第四章
最后一幕
形影不离
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