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动物收留的孩子
已经证实的动物收养孩子的证据很罕见,但是他们的存在是无可辩驳的。吕西安·马尔松统计了50多个,其真实性比较可信。那些比较容易收养孩子的动物主要是狼、猴子、熊、绵羊、豹子等等。在动物寓言中它们总是被描绘成鬼怪或其他负面形象。“野孩子”除了涉及整个人类科学方面的多种问题以外,一些人还认为他们尤其和身体人类学有关。由于具有某种“动物”特点,这些孩子的身体特征也处于我们所知的社会人行为的边界上。他们的身体特征就成为一种分析对象。由此加以引申,可以看到即使是我们最隐秘的、最无法抓住的、我们感知的局限、我们最基本的手势,我们身体本身的形状以及其他特征也都和某种特定的社会、文化环境有关。被动物收养的儿童的身体表达形式非常有力地说明,我们置身的环境对我们的塑造是多么重要,不管我们的自主精神和自发精神有多么强烈。
在印度,一直到世纪之交,每年都有成千的孩子被狼虏走吞吃。但是,有时他们当中有些人会幸免于难,被动物收养。我们通过金格的相关作品得到了十儿个狼孩的精确信息。由于辛格牧师的日记出版,阿玛拉和卡玛拉的故事是已知的资料中最翔实的,辛格牧师和他的夫人后来收养了这两个女孩子一直到她们死亡。。
1920年,牧师在米德纳普尔(Midnapore)地区巡游时,当地居民警告他森林里有“怪人”。他在几名男子的陪同下来到那个地方,在黄昏中,他看到三只成年的狼、两只狼崽和两个小女孩儿从狼窝中走出来,这两个小女孩儿的样子看不清楚。她们的行为举止就跟狼一模一样,在跳出窝以前,她们先谨慎地探出头,嗅一嗅气味,然后环顾四周。这两个孩子在获救后,由牧师一家照看。她们的身体特征十分典型:上颌突出、牙齿靠得很近而且异常锋利、犬牙长且尖锐、眼睛在黑暗中异常明亮、膝盖和髋部关节既不能打开也不能合拢。她们的手心、肘部、膝盖和脚底结满了厚厚的老茧。她们把舌头伸在厚厚的红嘴唇外面,模仿狼那样喘气和张开大嘴打哈欠。白天,她们躲在暗处或者对着墙一动也不动,或者发出一声长长的号叫,这叫声先是沙哑最后尖锐刺耳。她们每天晚上只睡几个小时,时睡时醒,丝毫的动静都会让她们惊得跳起来。小幅度移动时,她们用髌骨和肘部。跑的时候,她们用双手和双脚支撑身体四肢同时运动。她们用舌头舔液体,趴在地上、歪着脸吃东西。白天的大部分时间,她们都在追赶母鸡、挖掘吃剩下的动物尸体。当有人接近她们时,她们会露出牙齿做鬼脸。排便后,她们“习惯于在地上蹭屁股”。“如果我们有时接触她们或给她们指出某样东西,企图吸引她们的注意力,她们总是回以极不自然的目光,好像盯着真空,而且总是迫不及待地转移视线。”孤儿院的孩子们“竭尽所能与她们一同玩耍,但是她们学得很糟糕,总是张开嘴、露出牙齿恐吓他们,有时她们会发出沙哑的怪叫突然扑向他们”。“每次闻到人或动物的气味,她们都会翘起鼻子,靠嗅觉确定对象的方位。”“他们习惯在同一个盘子里吃东西、喝东西,像狗一样,将嘴巴凑上去,她们就是这样喝液体、吃米饭、肉等等,从不用手;喝水或牛奶时,她们通常像幼犬那样舔。”对这两个一岁半和八岁半的女孩子身体特征的简单描述让人心生寒意、极不舒服,它显示了我们人类身体的可塑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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