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失两广明疆再陷
明清换代，双方征战长达五十余年。在这五十多年间，明军战无不败，一直从山海关外败退到云贵边陲。但就在南明永历朝驻跸贵州的四年问，明军取得了对清作战前所未有的辉煌胜利，兵锋直抵长江南岸，明、清几欲划江而治。正是这一系列明季战争的重大胜利，争得了南明的一席历史地位，本书要讲的就是这则精彩的南明历史故事。
当明清两朝从17世纪初叶争战到公元1650年，这一年是明永历四年，清顺治七年，这时明清双方的局势是：清顺治王朝拥有东北、华北、西北、内蒙、外蒙及江南、华南的广袤大地，并出兵征服朝鲜，而明永历王朝仅拥有滇、黔、桂、粤四省及四川、湖广各半省。是年冬，清廷命定南王孔有德、平南王尚可喜、靖南王耿仲明、平西王吴三桂、续顺公沈永忠率清军十余万沿川、湖、虔、闽以南一线，向永历王朝开始了又一轮新的大规模进攻。为避清军锋芒，永历君臣决定西幸。
永历四年正月初九日，永历帝命安定伯马宝为护驾大将军，率五千人马护送永历君臣、眷属及随迁民众万余人，水陆并进，从广东肇庆溯左江而上往广西梧州。
船至梧州，庆国公陈邦傅率队前来迎驾。帝与首辅严起恒、大学士文安之、御使刘蕖、户部尚书吴贞毓等在船上议事。
太监夏国祥进舱禀报，言庆国公陈邦傅上船觐见皇上，现在舱外候旨。帝命人见。
陈邦傅人船舱，向帝叩头道：“卑职叩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万岁！”帝道：“卿免礼，平身说话。”陈邦傅站起身来，瞥了一眼皇上，只见这位二十六岁的年轻君王，身材高硕，相貌堂堂，显出一副英武之气，颇有其祖父万历帝的风骨。难怪．日寸为广西巡抚的瞿式耜，初见其还为桂王时竟惊呼“王有尧舜之质，必登九五之尊”！帝随即开言道：“庆国公，数日前朕传旨梧州，着卿腾挪府署供朝廷驻跸，可否就绪？”邦傅道：“启奏皇上，梧州府署年久失修，署内居住人员庞杂，一来不好挪动，二来即使挪了皇上也不宜驻跸，故未动也。”御使刘蕖道：“你怎不动呢？现皇上和诸大臣住哪去？”陈邦傅未回刘蕖的话，仍面向皇上道：“启奏皇上，梧州现无驻跸房屋，只有卑职舍下倒还干净整洁，有现成新殿可作皇上寝宫，有大厅可供朝廷议政，比那府署衙门倒还合适些。就请皇上入驻臣之新屋，其余大臣就好安置了。”首辅严起恒道：“这成何体统！”陈邦傅道：“卑职全心为皇上着想，请皇上圣裁。”陈邦傅说完，众臣工都不言语，只等皇上主意。
帝思索了一会儿道：“陈爱卿，你的心意朕领了，府衙的房屋也不腾了，听说府衙内现涌人不少难民，朝廷怎能把他们撵到街头？我朝在梧期间，就在船上办公，一千人员不得上岸扰民。陈爱卿速整顿汝部人马，听候调遣，配合郧国公高必正率忠贞营，以及安定伯马宝部，奔赴前线，协同作战。
待打败清军，那时朕与众卿再议朝廷驻跸何处。”永历帝言讫，众官拜退。
次日，严起恒在梧州觅得一大船，船上有数舱，司礼监庞天寿将永历帝嫡母慈圣皇太后王氏、生母慈安皇太后马氏、皇后王氏、皇子朱慈煊及宫女十余人尽行安排妥当。户部尚书吴贞毓见各大臣往来于皇船议事，水船动荡甚不方便，便将各大船联结，铺上木板，各船之间行走如履平地。严起恒在船头挂一大本牌，上写“水殿”二字。
永历朝一到梧州，朝廷“吴党”、“楚党”党争爆发，内耗不小。之后，陈邦傅又挤走郧国公所率忠贞营，高必正率忠贞营北上夔州，途中被诸军攻杀，必正战死在湘黔边界。
李自成侄子李来亨与大将党守素率忠营残部保护着李自成遗孀高夫人，奋力拼杀得脱，率忠贞营至夔州，与刘体纯、郝永忠等部汇合。忠贞营北上受损，这大大削弱了两粤抗清军事力量。永历君臣在梧州水殿办公，一晃就是十个月，内斗不断，对清作战节节失利。
是年春，清靖南王耿仲明窝藏逃犯，违反清律，畏罪自杀，其本部二千五百人交其子耿继茂率领。十一月四日，平南王尚可喜、靖南王耿仲明之子耿继茂率部攻占广州，十一月五日，清定南王孔有德部攻占桂林，粤、桂两省省城先后一日均被清军攻占。
永历朝廷在梧州，一天内接到粤、桂两省省城陷落的败报，举朝惊恐。时留守肇庆的锦衣卫提督文安侯马吉翔子夜径往梧州帝舟奏报，言庆国公陈邦傅已通款降清，密谋欲劫皇上及朝官向清廷邀功，情况万分危急。帝速召首辅严起恒、大学士文安之至，二人闻报相继大呼“速保皇上上船沿江西幸”！文安候马吉翔速扶永历帝上船。帝上船后，马吉翔立即命令开船，船队溯左江西向。时大雨倾盆，漫天漆黑，永历君臣在夜幕中，冲雨而过，昼夜行船数十里而去。雨住天明，陈邦傅方知永历君臣昨夜已去，速遣舟追之，朝廷卤簿辎重行船稍慢，尽被陈邦傅劫掠而回。
……
展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