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同山河:顾炎武传》是明末清初著名思想家、学者顾炎武的文学传记。顾炎武是明末清初著名的思想家、学者。他青年时期即有报国之志,因明亡而一腔抱负落空,但他一生不与清廷合作,在坚持一段时间的秘密抗清最终无果之后,他走上了学术救国之路。他“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几乎整个后半生都在远离故乡的北中国漫游、旅居,所到之处,无论山水地理还是经济社会,都在他的考察范畴内,同时著书立说,通过有实证依据的“实学”,试图揭示明朝衰亡的深层原因并找到拯救道路、开出药方。顾炎武一生博学于文,行己有耻,以天下为己任,他的学术开启了一代学风,他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思想,更影响了后世无数志士。本书作者陈益系顾炎武故乡江苏昆山人,对顾炎武有过多年研究经历,本书从顾炎武入狱开始写起,写到明亡之际苏州、昆山一代军民英勇抗清的一段惨烈往事,继而进入顾炎武生平的叙述,以顾炎武一生中比较有代表性的一些经历、事件、交往和著述为叙述焦点,以点带面推动情节,注重细节和心理描述,文学性较强。因传主是思想家,故对其思想和文化建树的叙述也占据很大篇幅,但并不枯燥,反因叙述精准、语言流畅而极富可读性。
天崩地解
清军入侵,给美丽安谧的江南带来了灾难。昆山古城,曾经是那样的富庶,现在却变得满目疮痍……
读书人总是习惯于用自己手中的笔,控诉侵略者的血腥暴行。可是面对铁骑悍将,只有拿起武器,才能夺回失去的安宁啊!
一
一阵闷雷,紧随着闪电在空中滚过,云壑顿时被震裂了。倾注而下的雨水,猛力扑打地面,溅起白濛濛的水雾,把整个天地淋湿,也把人的心境扰乱了。
正是江南的黄梅时节。连续的大雨,让水面和路面几乎等高。突然变得宽阔的河流,失去了以往的清澄和娴静,恣肆地向前涌动,裹挟着树枝、草叶、浮沫,裹挟着夏日的郁闷忧烦,仿佛一条灰色的巨蟒不停地蠕动。
阵雨停歇时,天穹仍然铅云低垂,雨意不退。那些滑腻腻的青苔,仿佛要顺着石阶,从庭院爬进屋里。
关于黄梅雨,前人曾有无数美妙的诗句:“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闲梦江南梅熟时,夜船吹笛雨潇潇”,“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然而此时此刻,所有这些诗句,跟牢房里顾炎武的心境相去太远了。
忽然浮现出一个意念:哦,有约不来过夜半。难道,真的会有人来?是自己在心底期盼着谁?又会是谁呢?咳……
顾炎武自嘲地摇了摇头。
他的身子斜倚在草铺上,没有一丝睡意。一双先天就有些迟滞的眸子,从窗棂仰望天穹,在黑暗中射出灼灼的光芒,似乎要把牢狱内的一切都穿透。
前些天,他还关押在昆山豪绅叶方恒的私狱里,后来突然被押解到苏州府监狱,很快又被押解到了松江府。没有人告诉他为什么。但他明白,任何事情都有前因后果。不会平白无故从私狱转移到官府牢狱的。这是什么令人费解的征兆吗?那么,是意味着前景更加险恶,还是预示着有人在外面鼎力相救?或许,两种可能都有?
“无辜杀害家奴”,好凶险的罪名啊……
他默默地忖度着,沉吟着。并非由于身陷囹圄,而是由于身陷囹圄的错综复杂的原因,让他思绪万千,久久难以入睡。
国破、家亡、母逝,一个又一个知心好友因为抗清,相继被汉奸洪承畴罗织罪名迫害致死。这几年所经历的一切,用“天崩地解”来形容,分量也太轻了。而自己被投进牢狱,又算得上什么呢?是啊,陈子龙、顾咸正、杨廷枢……一个个好朋友,他们死得何其壮烈!
无数往事,一幕又一幕地在眼前浮现。
知心好友中,最令人慨叹的是自己的族叔顾咸正和他两个弟弟顾咸建、顾咸受。
顾咸正的弟弟、钱塘知县顾咸建,在清兵攻占杭州时,弃官回到家乡昆山。清廷知道他是一个能干的好官,派人把他押回,并许愿让他做浙省臬宪——按察使。偏偏顾咸建不肯接受,傲然回答道:“世上哪有秃头臬宪的?”他决意抗命就刑。杭州士民为他沿街哭送,有数万人之多。
在这之前,顾咸建写了一封和家人诀别的信,信中说得非常坦率:
“国家大事,到今天这种地步,怎能再眷恋儿女之情?前两天我之所以不死,是为祖宗和杭州百万百姓着想,现在事情已定,可以死了。人又有谁不死?我在杭州有些好名声,如今将随岳武穆、于忠肃而去,有什么可遗憾的?亲友应该为我举酒庆贺,千万不要作儿女啼哭之状……”
做过咸安府推官的顾咸正,对明朝政权始终寄予莫大的希望,在两个弟弟因反清而殉节后,他抑制不住忿愤之心,写了一份秘密奏疏,托人送交远在福建的唐王朱聿键。这一年(1645)闰六月,明宗室唐王朱聿键刚刚在福州称帝,年号隆武。
哪儿想到,送奏疏的消息不慎暴露,奏疏在半路上被清兵抄获了。顾咸正因之被抓捕,押解到了南京。
审讯时,洪承畴摆出一副挑衅的神态,问他:“你知道史可法还在不在人间?”
顾咸正毫不畏怯,瞪圆了眼睛,反问道:“你知道洪承畴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
洪承畴老羞成怒,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这个顾咸正,居然针锋相对,当面给自己难堪,岂能轻饶?很快,他就下令把顾咸正杀害了。
顾炎武得悉顾咸正和顾咸建就义的情形后,十分震惊。他为如此大义凛然的志士惋惜、悲伤,心里暗生钦佩之意,丝毫也没有消沉。消沉无用,局势也容不得他消沉。抗清复明的意愿,犹如一团火球在胸中燃烧。
那还是顺治二年(1645)春天,识才爱才的昆山县令杨永言,推荐三十三岁的顾炎武先到京口(今镇江),后到南京,出任南京弘光政权兵部司务。年届而立的顾炎武,一腔勃勃雄心,早就无意于科举,很想利用这个机会干一番事业。
他和堂房叔父穆庵一起来到南京,住在朝天宫后的顾侍郎祠。这里是曾祖父、兵部侍郎顾章志在南京的祠堂。两人一起拜谒了先祖,托庇于先祖神宇之下。
为了去南京,他不仅写了几首激情洋溢的诗篇,还起早贪黑地伏案写作,准备了《军制论》、《形势论》、《田功论》、《钱法论》等一整套兴复大计——史称“乙酉四论”。他从弘光政权据守南京立国的实际出发,针对明末在军制、农田、钱法等方面的积弊,提出了一整套解救危难的应急主张。顾炎武心想,有这样的治国方略,可谓成竹在胸,能够在南京施展一番了。
孰料,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现实中的一切,都跟他善良的愿望背道而驰。腐败的弘光小朝廷为马士英、阮大铖之流所把持,文臣同室操戈,武将拥兵自重,内部一片混乱。连朝廷内部秩序都控制不住,怎么能取得民众的拥戴,更怎么能抵御清军铁骑的入侵呢?
空怀一腔抱负的顾炎武,去兵部报到时,竟吃了闭门羹。
他怏怏离开兵部,在朝天宫观望了一阵,叹息几声,站在空旷的街口,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怀着极大的不甘,与叔父一起回到昆山。
谁知,更多的事情超出了他的想象。
这年五月初一,是嗣母王氏的生日。那天,归庄、吴起沆等几位朋友特意赶来,为王氏庆贺六十大寿。朋友们相聚在一起,十分高兴,一边喝酒,一边畅谈,直到下半夜才散去。可他们哪儿想到,就在此刻,清军的铁蹄正迅速地向江南逼近,危机四伏……
五月,清兵攻入了南京。弘光帝慌慌张张逃往芜湖,却又被捕获,押解到了北京。清兵让他站在宣武门的城墙上,当众用弓弦勒死——据说,这还是受到了最尊贵的待遇。在满洲贵族的规矩里,一般人是无法享受这种待遇的。
战乱中,马士英从广德逃到了杭州,在美丽的西湖边宣布降清。偏偏他内心有所不甘,又私通在福州的隆武帝,不慎被人发觉,斩首就成了必然。阮大铖的命运比他好不了多少,跟随清军攻打福建,后来丧命于仙霞岭。
当时南京四处传说这样一个故事:一位年迈体弱的乞丐,实在忍受不了弘光小朝廷的官员们冒着滂沱大雨,跪在马路边迎接大清豫亲王多铎到来的举动,纵身投河自尽,并留下了一首绝命诗,诗中慨然诘问:“三百年来养士朝,为何文武尽皆逃?”
可叹那些平日里道貌岸然的文武官员,在一位老乞丐的气节面前,犹如一抔粪土!
南京失守以后,安庆、宁国、常州、苏州、杭州……也一一列入了清军的攻打目标。
当然还有苏州以西八十里的昆山。
昆山虽小,自古以来却引人瞩目。
昆山建治最早可以上溯至春秋时期,吴王寿梦曾在城西卜山下豢鹿狩猎,所以又名“鹿城”。秦代实行郡县制时,因境内有娄江穿越而过,设县名娄。到了南朝梁代,才改名为昆山。嘉靖《昆山县志》记载:“昆山高一百七十丈,周围七里,初名天马山。《舆地广记》陆氏之先葬地,而机云(陆机、陆云)出焉,人以玉出昆冈比之,故易名昆山。”陆机、陆云在钟灵毓秀的山川原野养育下,成为一代文豪,被人比作美玉,而昆山也以贤者易称,相得益彰。
从古娄县到南宋嘉定年间,前后大约有1500多年,吴淞江沿岸属娄县(昆山县)管辖。这个区域,相当于今天上海的大部分地区。当时的昆山县管辖范围非常大,东面甚至临近大海。到了南宋嘉定十五年(1222),才割去了昆山境内的安亭、春申等五个乡,建立嘉定县。上海简称“沪”,本意是指拦在湖港交叉处的簖簾——用于捕鱼捉蟹的竹编工具。沪,也称沪渎,原本是指吴淞江入海处,螃蟹性腺成熟时从阳澄湖去往海淡水交汇处产卵的地方。
元代元贞元年(1295),昆山升县为州。随着经济和人口总量的发展,昆山已成为一个颇具规模的城市。一直到明洪武二年(1369),才降州为县。
明洪武九年(1376)——朱元璋刚刚定都南京不久,昆山县的人口数量超过了三十九万。据明初编黄册时统计,洪武十三年(1380)时全国的人口仅仅是六千万。一个县的人口,居然占了全国人口的1/154,而当时云南一省的人口只有二十五万人。这不能不令人惊诧。
明嘉靖《昆山县志》作出如下解释:“洪武初年乱极方治,民数三十九万有奇,成化、弘治之间其盛矣,而反不及其数,何耶?意初国初法令严密,不敢有漏籍者耳,可以观世矣。”
明初的户籍制度是十分严格的,朱元璋说:“夫有户口而后田野辟,田野辟而后赋税增。”明洪武三年(1370),他曾发布圣旨,派遣户部官员去各州县普查户口,要求民户如实填写“户帖”,作为编制户籍册的依据,又派出军兵随同办理。百姓如有隐瞒,治罪充军。所以谁也不敢乱来,这个数字不会有什么水分。
明弘治十年(1497),成立太仓州,把昆山境内的新安、惠安、湖川三个乡划出去,分走了26354户75670人,但仍然有十几万人。
昆山土地膏腴,物产丰盛,加上交通便利,历来是一个人口稠密、市井繁华的江南重镇。
清代褚人穫所著的《坚瓠集》载有“吴评”一则:“吾苏辖一州七县,旧时评语曰:‘金太仓、银嘉定、铜常熟、铁崇明、豆腐吴江、叫化昆山、纸长洲、空心吴县。’言金银富厚,铜臭,铁刚,豆腐淡,叫化龌龊,纸薄,空心虚伪也。”
这个说法,其实是指官缺的肥瘠,也就是说在殷实的太仓做官,收入最为丰厚。银低一等,铜铁再低一等,豆腐只够苦开销,叫化子(乞丐)是穷,要贴开销,纸是薄,空心是空欢喜。这从侧面反映了当时一州七县的经济状况。
所谓“叫化昆山”,当是指清军入侵昆山之后。
清军的到来,令昆山遭殃了!
顺治二年闰六月初七,南下的清军攻占了苏州。新任郡守王镆派人来到昆山,在城里到处张贴安民告示,欲取图籍——昆山似乎已经成了他砧板上的鱼肉,想怎么宰割,就怎么宰割。
得到清军即将东下的消息,县令杨永言一时慌了手脚,丢弃印信,潜逃到昆山城东三十里的泗桥,躲在了参将陈宏勋的家中。
擅长于见风使舵的水利县丞阎茂才,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立即率领一帮子乡老士绅,匆匆赶往苏州胥门,向清军首领缴纳钱款,以表示昆山愿意投降的臣服之心。
这一天是闰六月初八。清军见阎茂才这样主动上门,甘愿当奴才,当然很是欣赏,第二天就任命他为新的昆山知县。
当上了清朝昆山知县的阎茂才洋洋得意,觉得自己飞黄腾达的日子终于熬到了。三天后,他秉承主子的旨意,在朝阳门、丽泽门、宾曦门、留晖门、迎薰门、拱辰门以及大街小巷颁发了“剃发令”,强迫所有男人都必须把头发剃掉,否则就要杀头。
命令一下,举城骚动。剃发留辫,实在是一种奇耻大辱啊!
很多人围着告示,实在不愿意接受,一个个群情激奋,愤愤不平地叫喊道:
“宁为束发鬼,不作剃发人!”
“去他妈的!”
“我们不剃发,死也不剃发!”
“……”
昆山城里到处弥漫着强烈的反抗情绪,仿佛一堆干燥的柴草,一旦遇到火焰,便会熊熊燃烧。
闰六月十五日,义愤填膺的人们,共同推举原狼山总兵王佐才为主帅,决心奋起抗击清兵。
两天后,原县令杨永言和参将陈宏勋招募了几百名士兵,从宾曦门进入昆山城,严阵以待。
杨永言觉得自己不应该慌乱。他明白过来了,大难临头,任何慌乱都无济于事。在全城百姓的拥戴下,他仍然以昆山县令的身份,领导全城的抗清斗争。阻止阎茂才胡作非为,他责无旁贷。
这时候,手无寸铁的顾炎武、归庄则与不少绅士聚集在一起,共同商议如何动员民众,奋力投入抗清斗争。他们筹划了屯聚军粮、发布文告、稳定人心等一系列举措。富豪们大多很吝啬,即便大敌当前,仍不愿意捐献钱粮支持义军,顾炎武做了大量的说服工作,他甚至让夫人王氏也出来帮忙。
他们相信自己在民众中有很大的号召力。何况,此刻会有谁愿意乖乖地被蹂躏,被奴役?
仅仅半个月以后,清军就开始从苏州攻打昆山。
七月初四,在盛夏嚣腾的热浪中,清军气势汹汹地来到了距离昆山城二十里的古镇正仪。地处古娄江畔的正仪,扼守着苏州、昆山间的陆路和水路,位置十分重要。当地的地方武装和老百姓纷纷拿起手里的武器,奋而抗击,但他们很快就被来势凶猛的清军击溃,死的死,伤的伤,倒下了不少人。
第二天,清军就渡过了昆山护城濠。
七月初六,随着清军的炮火隆隆响起,明朝嘉靖年间修建的昆山西门——丽泽门,终于被轰塌了。清军的骑兵和手持刀枪的步兵,狂吼乱叫,肆无忌惮地从溃倒的城门中冲了进来。
孰料,他们遭到了猛烈的阻击。
阻击是毫不留情的。杨永言、陈宏勋他们招募的士兵、地方武装,以及拿起武器的老百姓,誓死保卫昆山城。
清军刚攻进不久,就被地方武装和老百姓被赶了出去。
进攻受阻的清军很不甘心,集结兵力,再一次发动进攻。随即又遇到拼死的阻击。
清军从各处调集了更多兵力,像决了堤的潮水一般涌向昆山,气势汹汹,志在必得。
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拉锯战。
在经历了三七二十一天昏天黑地的鏖战以后,由县令杨永言、好友归庄、顾炎武,还有那个从嘉定来的比顾炎武年轻七岁的吴其沆,一起率领义兵坚守的昆山城,终于弹尽援绝,被三十万清军攻破了。
凶蛮的清军骑兵,像决堤的浊水一般涌入了县城。他们红着眼睛,毫不留情地在街头挥刀屠杀,砍头犹如砍白菜一般,即使看见老弱妇孺,也毫不手软。
仅有五万户的县城,竟有四万无辜百姓倒在了血泊之中!
与扬州十日、嘉定三屠、苏州之屠一样,小小的昆山城随处可见尸首,
街巷里到处腥风血雨。死亡之神张开黑色的翅膀,盘旋于马鞍山下、娄江两岸……
呜呼!昆山之祸何其烈,良繇气懦而计拙。身居危城爱财力,兵锋未交命已绝。城陴一旦驰铁骑,街衢七日流膏血。白昼啾啾闻鬼哭,乌鸢蝇蚋争人肉。一二遗黎命如丝,又为伪官追慑头半秃。悲昆山,昆山诚可悲!死为枯骨亦已矣,那堪生而俯首事逆夷。
顾炎武的好友归庄,一边流泪,一边写下《悲昆山》。字字句句,令人读得钻心的疼痛!
……
天崩地解
东海志
嗣祖与嗣母
归奇顾怪
逐客已无家
章丘岁月
第二次入狱
雁门垦荒
松庄寻梦
广师
甥舅之间
浴火重生
以天下苍生为念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不变同山河
身后事
附录一 顾炎武年表
附录二 顾炎武著作目录
后记
作为敢于挑战传统人生模式的文人,李渔是勇敢的。他试图逃离士子们已走了千年之久的“学而优则仕”的道路,以自己的笔为生。于是,瞄准了观众和读者需求,他写戏,演戏,经营戏;他写书,编书,经营书……本传中他那充满活力的生命形态,使你能够清晰地触摸到来自历史深远处的层层微澜。
——文史专家 刘彦君
作者将平易的语言与严谨的学术性融合起来,朴实中透出典雅。本传强烈突出了传主的具有“不安定”灵魂以及永远着眼于创造和创新的性格魅力。
——文学专家 贺绍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