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仍然会产生一种似乎要掉进深渊的感觉。奥斯卡在“巫婆屋”里觉得特别开心,特别爱看我难受的样子。
另一个展厅的名字叫“感受和观看”,这间实验室里所展示的,都是看来如此实际却不是如此的东西。有时我们的眼睛告诉我们的世界图像,与科研人员所看到的并不相同。比方说,天空是蓝色的,其实并不如此。比方在“巫婆屋”里,椅子前后摇摆——实际也不如此。正像我们的注意力往往只关注世界的某一部分一样,我们的眼睛也只能看到世界的某一部分,而且有时还是错误的。
我们的大脑,毕竟曾是猴子的大脑,当然我们也得承认,是非常聪明的猴子。所以我们和猴子一样可以看、可以听、可以闻和可以尝。假如我们的近亲是鲨鱼,那我们就能感觉到我们周围的电磁波。我们也不能像很多鸟类那样看到紫外线,一头熊可以在数公里之外闻到味道,一只猫头鹰可以在数公里的高空听到一只田鼠在雪下行走的声音,一条蛇可以感到远处动物的体温,所有这些,我们都不能。但仍然有些方面,我们人类要优于其他动物。我们可以想出根本就不存在的东西来。或者我们可以想到几百年后可能发生的事情。或者思考别人告诉我们的那些在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我们虽然不知道做一只狐蝠会怎么样,但狐蝠的想象力却远不如人类,人类很可能是最具想象力的动物。而人类所能做出的最重要的想象,就是有关自己——即“我”。
那么,人为什么要描绘自己呢?一个“我”,到底是什么呢?在科学中心人口处,摆放着两面大镜子,里面的影像不断变化和扭曲。如果镜子鼓起来,观看者就会变得又小又胖,或者长着一双大脚,或者有无限长的胳膊。尽管如此,我们仍然能够认出我们自己,即使面目全非也不要紧。我们知道得很清楚:虽然现实中我不是这个样子,但有一点很清楚:这就是我!其他动物也能做到这点吗?
大约四十年前,一些科研人员就给动物做过所谓的镜子试验。人们把一只动物放在镜子前面,看它是否能够认出自己。一条狗能够看出镜子里是自己吗?还是以为是另外一条狗呢?然而,我们怎么才能证明这一点呢?因为我们根本就不知道,狗的大脑里在想什么。
一般情况下,科研人员采用一种特殊的技巧。他们在动物脑门上或胸脯上画一个红点。然后就要看看,动物是抓自己身上的红点,还是关注镜子里的红点。人类的小孩要到两周岁才可能认识这种差别。一个一岁的婴儿,不可能知道,那个红点就在自己的脸上。他会以为,带红点的影像是另外一个孩子。他还不能想到去摸自己的脑门。而一个两岁的孩子在镜子里却已经能够认出自己,会用手摸自己脑门上的红点,或者试图把这个污迹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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