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从语形角度看,断定一个内涵语句(雪是白的)是真的,就使它等于一个同形的外延语句,亦即有“(P)真一一P”。这成为形式化、符号化推理的基础。
(4)它也体现了语言阶和语言层面之问的关系:这里的“雪是白的”应当表示为(雪是白的),是属于一阶对象语言的阿涵语句,而在其之后的都属于二阶“元语言”。断定内涵语句(雪是白的)是真的,就使它转换为或等值于二阶语言中的外延语句。
概括一下:说“雪是白的”是真的,是说这个命题反映事实,亦即是说该命题存在一个对应的客观事实作为其外延。这样的理解是一阶语言的视角。而当我意识到客观事实是说不出来的,后一个“雪是白的”在这里也只表现为一个有语义的语句的时候,则是站在了二阶语言的视角或平台上。
换言之,说一个命题是真的,它就反映一个事实,这是一阶语言的说法。而说一个内涵语句(命题)是真的,它就等值于一个外延语句(事实),则是二阶语言的说法。二阶语言表达式,不过是一阶语言表达式在二阶语言中的投影。二阶语言把一阶语言的外延反省为外延意义,是对象变映像、存在向思维的飞跃。
认识到这一点非常重要。二阶语言消除了内涵与外延、意义与所指、映像与对象、思维与存在之间的根本区别,语言层面在二阶语言里才得到完全的表达,语言层面之间才能相互通约、转换。但是,一阶语言所看到的内涵(意义)和外延(所指)之间却有思维与存在的根本区别,是不可通约的。如果混淆不同的语言阶,把二阶语言中不同层面之间的通约、转换关系错用到一阶语言中去,就会造成逻辑悖论。
混淆不同的语言阶,也就可能混淆语言层面,是造成多种逻辑错误的根源。例如:
雪是白的并且雪是一个汉字。
这个语句在逻辑上就是错误的,因为它把0阶语句“雪是白的”和一阶语句“《雪》是一个汉字”混淆了,同时也就混淆了其中主词的不同语言层面:“雪”和“《雪》”分别属于外延层面和形式层面。
又如:
“雪是白的”是真的并且是四个汉字。
逻辑上也是错误的,它把内涵语句即命题(雪是白的)与形式语句《雪是白的》混淆了。
以上我所说的语言阶的区分,和传统所谓元语言与对象语言的区分既有一致之处又不完全等同。前者是指和语言层面相联系的、观察语言层面的视角,因而具有确定性,二阶语言已经基本穷尽语言的逻辑结构,不需要继续上升。而后者则通常被认为是广义的、具有相对性的区分。按照这种区分,二阶语言是考察作为对象的一阶语言的元语言,而如果把二阶语言作为对象语言,则必须使用“三阶”语言,这样就会导致“元元元……语言”这样的无穷上升。其实这样的无穷上升是不必要的,因为二阶语言已经足够说明语言的逻辑结构即层面关系,而语言层面之间以及语言阶之问又有透明、转换等可以通约的关系。
尽管如此,元语言(即工具语言)和对象语言的区分还是十分有用的,它突出了观察语言的视角的相对性。在语言中常有对描述的描述、名称的名称,或反映语义的语义、表现语形的语形,这时必须区分语言的阶,这和区分元语言和对象语言是基本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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