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届直木奖获奖作品!获得多名作家和评论家的绝赞好评,在日本读书网站上获数千一致好评。
这是一本关于梦想与追寻的书。
等伯——一个潦倒落魄的艺术天才,一个为画痴狂的梦想家
生于乱世,连活着也是一种*侈,
他却执着地追求自己的梦想,
他的故事可以穿越时代,穿越国界,
给我们勇气与启迪,让我们懂得,有一种勇气,叫“穷途末路之后的破茧重生”。
长谷川等伯是日本战国时代的传奇画家,是日本历史上*为有名的画家之一。
他出身平凡,仅凭一己之力创立了长谷川画派,获得丰臣秀吉的重用。深得日本茶道鼻祖千利休的赞许。几百年历史的狩野画派,的他的画作中,既有 ,又有自成一格的水墨画,其代表松林图屏风被誉为日本水墨画的巅*,许多作品被指定为国宝,对日本画坛的影响极为深远。
他是一介乡下画师,已过而立之年,
他想去往京城,与御用画师狩野永德一决高下,成为天下第*的画家。
是青云之志,还是痴心妄想?
是平凡地过一生,还是放手去追逐梦想?
长谷川等伯无法预知未来会有怎样的挫折在等待着自己,
但他知道,唯*能做的,就只剩下勇往直前……
等伯从翌日起便开始挑战那幅性命攸关的画。
如在七尾时那样,于黎明时分沐浴除垢,然后在挂于堂前的曼陀罗面前坐禅。他双眼半睁,调匀呼吸。冥想释迦如来和多宝如来在大宇宙的高空向诸佛讲法的样子,让心灵充分宁静下来后才拿起笔。
目标是舍弃想要作画的欲望,无欲自然地画。那样的画才是前久所要求的“迄今为止,谁都没有见过的”。
前久曾说过这样一番话:
“听好了,信春!我们这些从政之人,多少要为了信念撒些谎。时而欺骗、诬陷或背叛。但这并不表示我们认可这些行为。我们也在内心祈求流芳千古的真善美能从心底打动并震撼我们。画师是求道者,不可被世俗的名利蒙蔽了双眼!”
原以为自己已被前久所摈弃,可这次他却说要赌一把自己的画业修行。所以,哪怕单为了回报他的期待,自己也应该绘出一幅远离名利、震撼人心的画作。
画题定为水墨山水。等伯在祥云寺的书院里没画成的,被七尾的海雾包裹着的情景。久藏曾说“父亲大人的话,什么时候一定画得出来”的那种,跟牧溪不同质感的水墨画。但他却不知道究竟如何才能如实绘出那样的感觉。要怎样,才能将烟雾朦胧的微妙的透明感和空间纵深的深邃感描绘出来,他甚至头绪全无。
(只要能如愿绘出那样的画——)
他深信一定能让秀吉叫好。但无论他画多少次,怎么下功夫,都出不来预期的效果。
等伯逐渐厌烦与家人和弟子们在一起。看到湿了尿片而大哭的久太郎,想让等伯陪玩而纠缠不休的新之丞,他的头脑中似有什么东西炸裂一般,十分焦躁不安。连端茶送食的清子都觉得厌烦。看到尚且手生的弟子们煞有介事舞动画笔时,他便想立即将他们赶出画坊。
清子对等伯的这种变化很敏感。
“你啊,暂时离开家一段时间怎么样?”某天夜里,等孩子们都熟睡了之后清子开口道。“我拜托了本法寺的日通上人,你可以在寺内一角的离院潜心钻研,直至自己满意为止。这样的话,或许还有出路。”
“可以吗?”
“看着你那么辛苦,我们却帮不上任何忙。”所以至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清子拿出装有替换衣物和日用品的行李。
翌日,等伯让弟子拿着行李和一套画材,搬到了堀川寺内的本法寺。那是临近年底的大冷天。多宝塔周边的枫树也红叶凋零,在比叡山吹来的寒风中瑟瑟发抖。
“等你很久了!快,请进!”日通和蔼温情地前来相迎。
寺僧将等伯带到偏房一隅,有四个房间,可分别用作起居室、工作间和画坊。画坊中甚至搭建了绘隔扇画会用到的鹰架。
“事情我都从清子那里听说了。你写了绝笔书,直接告御状去了啊。”
“还一直被清子责骂呢。怪我不考虑后果,擅自行动。”
“不过她说,自己若是男子,定会跟你一样。她来我这儿拜托,说想让你在这里绘出好画,替久藏报仇。”
“还请多多关照。若达不到预期的境界,我不打算活着出来了。”等伯当天进入画坊,踩在鹰架上开始制作隔扇画。
草图已经出来了。跟祥云寺书院所绘的山水画一样,中心是雾霭笼罩下的松林与遥远处所望见的雪山。只要这里能绘出心中所想的意境,便能成为迄今为止谁都没有见过的水墨画。等伯振作起来开始工作,但不知怎的,笔端完全不能如意挥动。
他肌肉僵硬,神经紧张,要下笔的手一个劲儿地微颤不已。原来自己在家里绘不出来,根本就不是家人和弟子们的原因。他那颗被久藏之死而击垮的心,拒绝一切与画相关的事情。
这一点等伯第一次意识到,于是只怔怔地在鹰架上自顾愕然。
只因自己执着于画,迄今为止已经置好几个亲人于不幸。害得养父母自尽,让静子死于穷困流离,而现在连久藏都离他而去。若是当年没有离开七尾上京城的那份奢望,如今还会在七尾操持染坊,作为佛画师深受信赖,和家人过着平静安稳的生活。
但等伯却为追求绘画路上的成功而置其他于不顾。大家如此悲惨地死去,都是对自己的报应。他的心在这种思虑中冻僵,拒绝挥动画笔。
(连这一点都没能意识到,还怪罪清子和孩子们……)
等伯从鹰架上跌落,身子在榻榻米上滚了几圈,挣扎着。他神经紧绷,手脚有细微的痉挛,完全无法驾驭自己。
这时的等伯跌入了深渊。仿佛背骨失了劲道,瘫软着什么都不愿做。这个世间失去了意义,薄薄的雾霭笼罩中,只见生者的身旁,走过一个个死者。有时候是静子和养父母一起停停走走,有时候是久藏拿着柳桥水车图的样本过来探访,还有武之丞瞎了双眼在徘徊往复。
等伯的心离这个尘世越来越远,以至于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
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他看见白雪皑皑的寺院里,梅树点缀着朵朵花蕾,樱花满开粉莹簇簇,柳条吐出柔软的绿叶。久藏坐在老柳根上,正一心一意舞动着画笔。
(哦,在作画呢。)
动念的瞬间,忽听有诵读法华经的声音传来。等伯循声而去,来到寺院本堂。日通正在本尊曼陀罗前做晨间修行。
“也可以让我参加么?”等伯想起自己与养父母、静子一同修行的时光。
“请吧。日莲上人曾言:烧烦恼柴薪,见菩提慧火。”日通看穿等伯的内心,一直在等待这一天的来临。
……
第一章 进京 001
第二章 焦热地狱道 035
第三章 盟约之画 072
第四章 比翼连枝 115
第五章 遥远的故乡 156
第六章 对决 205
第七章 大德寺三门 243
第八章 永德去世 288
第九章 利休和鹤松 334
第十章 《松林图》 383
译后记 4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