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典礼上,第一次见到陆宁宁,傅一行被人吵醒,面无表情地说他不喜欢这款。
生日会上,陆宁宁被人告白,傅一行醉了酒,红着眼睛看着她说,他不喜欢别人靠近她。
从此后,他的眼睛都要黏在她身上去了。
被当成“童养媳”收养长大的陆宁宁在她18年前的人生中,她从来没有想到会遇到一个骄傲如傅一行,温暖如傅一行的人,将她晦涩艰难的人生顷刻点亮。
他是她的星星,是她的生命中最甜的存在。
第一章 若你遇到他
九月中旬,烈日炎炎,天气闷热,F大的新生们正在礼堂开新生大会,冷气开得还算足,散去了燥热,却散不去冗长的领导讲话带来的浓郁烦闷。
最后一个环节是新生代表发言。
陆宁宁有些紧张,她深呼吸了几下,慢慢地走上了台,开口道:“大家好,我是今年的新生代表陆宁宁。”
她的声音轻软好听,台下的新生们不由自主地顺着声音抬头看去,显然,陆宁宁的漂亮超出了他们对新生代表的想象。
女孩的头发色泽明亮,微微卷曲又随意地散在了肩头,身上穿着一条简单的小黑裙,那片雪肌在灯下白得晃眼,腰又细得盈盈一握。
苏任刚打完一把游戏,抬头朝台上看了眼,震惊:“今年新生代表这么漂亮!”
自然是没人回应他的,他的左边是空无一人的过道,右边又坐着早已经睡着了的傅一行。
苏任用胳膊肘撞了撞傅一行:“一行,行哥。”
傅一行没理他,仍是懒散地靠在椅背上,他的黑色棒球帽压得很低,帽檐遮住了他大半的脸,只露出了线条干净又利落的下巴。
苏任说:“阿行,起来看美女了。”
傅一行还是没动静,苏任本着“好兄弟,有美女一起看”的想法,直接就掀开了傅一行的帽子。
光线骤然刺眼,傅一行下意识地拧了下眉头。他眉毛漆黑,眼睫纤长,眼皮略薄,鼻梁的弧度挺拔,薄唇微微抿着,明明没什么表情,却透出了一股生人勿近的淡漠和不耐。
等适应了光线,他才慢吞吞地睁开眼睛,声音带着刚醒的倦意和淡淡不耐:“做什么?”
苏任喜滋滋:“看美女呀。”
傅一行睡眠不足,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顺着苏任的视线,看向了台上的陆宁宁。
隔得远,他也看不太清楚,一眼扫过去的印象就是黑长直、瘦,皮肤很白,柔软的头发别到了耳后,露出了一只小巧莹润的耳朵。
苏任问他:“怎么样,好看不?”
“好看。”傅一行收回了目光,他就算再敷衍,也得承认这个女孩的确是好看的。
他说完就劈手从苏任手里夺回了鸭舌帽,重新盖在脸上,准备继续睡觉。
苏任贱兮兮:“喜欢吗?”
傅一行:“不喜欢。”
“你不是喜欢聪明又漂亮的女生吗?”
傅一行唇角勾起清晰的弧度,漫不经心地笑了下:“哦,那我从现在开始喜欢笨的。”
苏任:“……”
新生大会结束后,就是军训了,学校给学生留了两天的准备时间,大部分新生们都忙着参加各种老乡聚会,陆宁宁却想趁着这个空闲时间找到兼职。
她坐在宿舍的桌旁,空气闷热,老旧的圆风扇悬挂在了她的头顶上,转悠着,“嘎吱”作响。
学校的兼职群里已经有了不少的兼职信息,陆宁宁浏览了一遍,没找到合适的兼职,刚要按下锁屏键,就看到了一条新消息:“群主”邀请“我哥讨厌傻白甜”进群了。
新人的头像照片是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小男孩长相精致,看起来神情倨傲又臭屁,他的个人简介上写着:我六岁了。
他一进群就发了条招聘信息:“招漂亮的保洁姐姐,月薪一万元,有意者联系我。”
群里安静了一会,然后群友们沸腾了。
“新进群的是孩子吗?孩子也能招聘?”
“招漂亮的保洁姐姐?还要在校大学生……”
“现在搞那种不三不四的事情,花样还挺多的。”
群里议论纷纷,但就是没人相信这条招聘信息的真实性。
过了会,那小孩仿佛看不懂大家的话,很疑惑地又发了条消息,回复道:“我找的就是做保洁的呀,是嫌钱太少了吗?那我出两万。”
群里的各位:“……群主出来管管吧,踢他出去。”
“这孩子还是无民事行为能力人吧,大家别当真。”
“诈骗都诈骗到法学院来了。”
群里又讨论了好一会,群主出现了:“咳……招聘信息是真的,正规职业,能让他满意,他会给出两万月薪的。”
这个兼职群是学校官方建立的,兼职信息大多经过学校的初审,相对安全又可靠,既然群主都这么说了……
有人问:“两万是越南盾么?”
群主:“人民币。”
“……这是山西煤老板家的小少爷吧。”
不知道群里的其他人有没有心动,但是,穷疯了的陆宁宁心动了,她来上学,她爸一个月给她五百块,而两万就是四十个五百块!
陆宁宁只犹豫了一会,就加了小男孩的微信,很快就通过了验证。
小男孩直奔主题,发给陆宁宁一个地址,说:“明天来面试,等会你给我发个你的自我介绍。”
陆宁宁:“好的。”
她看了下地址,是学校的教师公寓,看起来挺安全的。
隔天,教师公寓里。
傅一时听到闹钟响了之后,立马爬起来穿衣服洗漱,他今天可是要做面试官的。
结果,他一开门,就听到了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这么早起来,做什么?”
傅一时心里“咯噔”一下,抬起头就看到他哥哥正在抽烟,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平静地看了他一眼,
傅一行很快就把烟熄灭了,扔在了烟灰缸里,挑了下眉,重复问道:“怎么起这么早?”
傅一时傲娇地轻哼了声,还在记恨他这几天的冷漠,不想理他。
傅一行并不在意,他看了下时间,站起来就往外面走,淡声说:“赵姨马上就来照顾你,我还有事,你在家别再惹事了。”
傅一时原本是很气的,但想到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又不气了,还有点高兴的小情绪。
傅一行离开没多久,赵姨就来了,她手上提着两个保温桶,笑眯眯的:“哎哟我的小少爷,饿坏了没有,来吃早饭咯。”
傅一时一边吃饭,一边拿出了手机。
他看到安静的微信界面,有点不高兴地撅了撅嘴,给苏任发了语音消息:“一天过去了,怎么就一个人加我啊?”他瓮声瓮气地说,“你还说女生都暗恋我哥呢,你看,都没人想给我哥当保姆。”
苏任还在睡梦中,没有回应,如果他醒着,看到这条消息,也只能无语——你又没说你哥是傅一行,你又是个小屁孩,这么不靠谱的招聘信息,能有一个傻子上钩就已经很不错了!
陆宁宁按时来到了教师公寓面试。
客厅里就只有发布招聘信息的那个小男生,她进来的时候,他正坐在沙发上,额角和下巴都贴着一个白色的绷带,微扬着下巴,看着她走进来。
傅一时是有些紧张的,一是因为只有这位姐姐来面试,他没得选择,就没有底气,二是这个姐姐长得比照片还好看,他有点害羞。
他说:“你好,我叫傅一时。”
陆宁宁坐了下来,她弯了弯唇角,再次自我介绍:“你好,我叫陆宁宁,F大法学院新生,会做饭、会打扫卫生,什么家务都会做的。”她偏了下头,“你家里没有大人吗?”
傅一时抿了下小嘴,他看着陆宁宁漂亮的脸,很纠结,一时间没有回答。
哥哥要一个人住的,可是哥哥不会做饭,又不愿意家里阿姨过来,所以,他才想帮哥哥找一个阿姨的,苏任哥哥又跟他说,要找个美女,他哥哥才会同意。
现在他倒是找到漂亮姐姐了……又觉得不忍心,他哥哥脾气这么坏,这么漂亮的小姐姐就要受他哥哥的气了。
傅一时纠结了会,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半晌,决定道:“小姐姐,我哥哥现在不在家,你明天能过来试用下吗?”
这样的话,就能让小姐姐感受一下,再做决定要不要忍受哥哥的坏脾气了。
临走前,傅一时给了陆宁宁一份工作合同,这份合同是他找家里公司的律师拟的。
陆宁宁稀里糊涂地就拿着合同回去了。
她和舍友许凡两个准法律人挑灯夜战研究这份合同,这份合同没有什么对乙方不利的条款,除了把合同给她的人是无民事行为能力人外。
许凡还是不放心,劝她:“宁宁,这个两万真的太夸张了,学校前几天刚跟我们说了新生兼职受骗案例。要不,我们等军训结束后,再找别的吧?。”
她知道宁宁家里的条件,她想,她可以先借宁宁钱啊。
但陆宁宁已经眼睛弯弯地看着她,声音很轻:“凡凡,我明天去试一下,如果不好,我就不做了。放心吧,工作地点就在教师公寓,我们学校小,安保严,又是白天,挺安全的。”
其他的兼职不好找、钱少、来得慢,开学花钱的地方很多,军训两周的服装费和食宿费上缴了两百多元,她的五百元支撑不了多久。
隔天,陆宁宁又到了雇主的家里,敲了好一会的门,才听到屋里面传来低沉悦耳的男声:“是谁?”
声音挺年轻的,带着磁性。
陆宁宁抿了抿唇角,顿了下,回答道:“我是,家政阿姨。”
屋里明显安静了一瞬,男声才道:“等一下。”
“咔擦”一声,门打开了,陆宁宁抬眸,看到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薄唇高鼻,轮廓深邃,却透着淡淡的疏离感。
他似乎刚洗完澡,头发有些湿,漆黑的发尾还在往下滴着水,他身上套着白色短袖,因为潮湿,微微贴身,勾勒出修长匀称的身材。
陆宁宁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热气和淡淡的薄荷香气,她眸光微微偏了下,看到他撑在门框上的手骨节分明,白皙干净。
她弯了弯漂亮的猫眼:“你好,你是傅一时的哥哥吗?”
傅一行目光平静地落在了陆宁宁的脸上,然后不着痕迹地收回了目光,他记得她白得晃眼的肌肤。
是今年的新生代表。
他下意识地一皱眉,只是,新生代表怎么会来他公寓?而且还穿着高中生的校服?
“阿行,打球去不?”
两人正僵在门口,这时,对面公寓的门忽然打开了,走出了几个玩转着篮球的男生们,他们抬头就看到傅一行站在门口,兴高采烈地朝他打招呼,然后,才看到他面前站着个身材纤细的女孩,微卷柔顺的长发散在身后。
一个男生脱口而出:“傅一行,玩这么大?你连高中生都勾引?”
傅一行:“……”
陆宁宁:“……”
傅一行拧了下眉,大概是觉得有些麻烦,住在他公寓对面的这群人也是F大的学生,有师兄也有同届的。
刚开学三四天,新生代表就来他的公寓……他想想就头疼。
有个男生转了几下球,嘿嘿笑着就要走过去,想看陆宁宁的正面。
傅一行没什么表情,忽然伸出手,握住了陆宁宁的肩膀,稍稍一用力,往自己的方向一拉,然后,“砰”一声,面无表情地关上了门。
空气里有一瞬间的安静,像是凝滞了一般,傅一行和陆宁宁都沉默了。
公寓外也沉默了一会,紧接着就是一阵大笑声,伴随着模模糊糊的、叫人听不清的调侃声。
四周又恢复了安静。
傅一行松开了握着陆宁宁手臂的手,他抿了下唇角,淡漠地说了句:“抱歉。”然后问她:“家政阿姨?高中生?”他低沉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困惑。
陆宁宁回过神,下意识地瞥了眼自己身上的校服,脸颊有些红,不好意思道:“我是F大的学生,你是傅一时的哥哥吗?前天他在兼职群发了招聘信息,我昨天来面试了,今天是来试用的……校服是我高中的……”
她想着今天要做保洁,担心弄脏衣服,才穿了旧校服来。
傅一行还没说话,在卧室里的傅一时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蹬蹬蹬”地就跑了出来,看到陆宁宁就笑了起来,大声道:“姐姐你来了!”他一副主人的模样,“姐姐,我和哥哥都还没吃早饭,今天的试用就是做早餐,可以吗……”
“傅一时。”傅一行脸色平静,黑眸沉寂无波澜,声音却透着警告,不让傅一时继续说下去。
傅一时显然是害怕他哥的,他不高兴地噘起了嘴,却不敢反抗。
傅一行抬起薄薄的眼皮,对着陆宁宁礼貌又疏远地拒绝道:“不好意思,我弟弟还是无民事行为能力人,他不能单独做决定,我们不需要找家政。”
陆宁宁明白他的意思,她原本也只是来试试的,只是,丢失了这份工作,就好像丢掉了两万块钱,胸口怪疼痛的。
她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走出公寓,身后的门被掩了起来,却没有关紧,门缝里隐隐传出了男人冷飕飕又带着威胁的嗓音:“傅一时,你皮痒了就说。谁拉你进兼职群的,你在群里发了什么?”
傅一时声音倔强:“我不告诉你。”
傅一行冷哼一声,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傅一时“哇哇”大叫了起来,委屈巴巴:“苏任还说很多女生喜欢你,你看都没人想给你当保姆,就这个姐姐可怜你……”
陆宁宁:“……”
她只是钻进了钱眼子里了。
陆宁宁回到宿舍后,匆忙洗了澡,正准备洗衣服的时候,她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她目光在屏幕上微顿了下,然后接听了起来。
“喂。”她睫毛垂下,嗓音低低地叫了声:“大哥。”
电话那头的人笑了笑,陆宁临道:“宁宁,大哥明天有时间,我去你学校找你吧。”
陆宁宁下意识就想拒绝,陆宁临又说:“你后天就要去军训基地了吧,那边很苦的。”他补充了句,“爸爸让我来看看你,他也很担心你。”
这句话一出,陆宁宁就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了。
“你给二哥打过电话吗?”
“嗯,但他没接。”
两人又聊了两句,就没什么话说了,结束了通话。
许凡知道陆宁宁有两个双胞胎哥哥的时候,语气充满了艳羡:“哇,宁宁,你有两个哥哥,你在家肯定很受宠吧。”
陆宁宁眉眼弯弯,笑着回答:“是啊。”
别人家或许是这样,但她家里的情况比较特殊,她从到陆家开始就是为了另一个人而活,她能做的就是听话。
而北上离家报考F大,是她这么多年做的第一个违背长辈意愿的决定。
陆宁临在第二天中午11点多的时候,从城里的B大赶到了位于城郊的F大,他比陆宁宁大三岁,正在B大读大四。
正值下课时间,校门内外学生来来往往,陆宁临个子高,气质斯文,戴着金色的细边眼镜,衬衫的扣子扣到了最高处,看起来禁欲又斯文。
他给陆宁宁带了一大带的零食和军训必需品,把东西提到了陆宁宁的宿舍后,他就带她去了附近商场的一家火锅店吃饭。
现在正是饭点,火锅店餐位爆满,幸好陆宁临早已经提前预定好了位置,他报了手机号后,服务员就领着两人落座、点餐。
店员手脚麻利,上菜很快,锅底翻滚,香气四溢。
陆宁临先是跟宁宁分享了他的军训经验后,顿了顿,抿了抿唇,说:“宁宁,你还在生爸爸妈妈的气么?妈妈和爸爸其实是舍不得你来这么远的地方,你瞒着他们报了离家这么远的学校,他们才生气的。”
陆宁宁抿了抿唇角,抬眸看了眼陆宁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走神。
她以前很喜欢她大哥的眼睛,窄窄的内双,眼尾的扇形自然地散开,因为喜欢笑,眼神就柔和了很多,不像二哥,明明是一样的眼睛,却透着浓郁的讥讽和疏离。
陆宁临继续道:“妈妈的性格的确比较强硬,她一时气不过,才扣了你的生活费。不过,你别担心,哥哥上学期的奖学金到账了,等会就给你转账。”
陆宁宁还是没有回话,她盯着锅里冒出的泡和沸腾的热气,火锅店的空调温度明明开得很低,但还是让人觉得闷热又潮湿,像是整个人浸在了水中,让她有一种错觉,她还在南方那个气候潮湿的城市。
她从有记忆开始,就是在陆家,她有两个双胞胎哥哥,一个叫陆宁临,一个叫陆宁川,宁临哥哥身体健康,宁川哥哥身体不好,腿不太方便。
她生活在一个渔村里,爸爸是村长,妈妈是村里开的服装厂的老板。
渔村赶上了好时机,又占了沿海的便利,从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就开始发展,村民们也陆陆续续随着出国潮到世界各国发展,发展到了现在也算是个富裕的华侨村。
她也从有记忆开始,就不停地被灌输,她是被领养回来的孩子的观念。
周围的邻居总喜欢调侃她。
“宁宁,你知道你妈不是你亲妈不?”
“宁宁,你以后找到自己亲妈,还认不认你现在的妈了?”
“宁宁,知道你妈为什么要领养你吗?你二哥身体不好,你妈要养你当他的童养媳。”
“你妈养你赚了,又是女儿又是儿媳妇的,以后还不用彩礼,儿媳妇还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又听话。”
“你大哥比你二哥好,你以后就跟你大哥恋爱,你妈就不会把你嫁给瘸子咯。”
小的时候,她还会很生气地红着脸大声反驳:“不是这样的,我是妹妹,妹妹不能当老婆的。”
但慢慢地,她就感受到了妈妈对她和对哥哥态度的差别,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妹妹。
她必须听话,必须以二哥为生活中心,她还听到她妈妈对二哥说:“宁川,你喜欢宁宁吗?她是妈妈给你找的媳妇,以后她会乖乖听你的话的。”
她那时候是真的很难过,觉得很委屈,不知道一个人在被窝里哭了多少次。
她的幼儿园、小学、初中和高中都是跟在二哥的身后,二哥因为生病休学两年,去年才参加高考,考了本地的一所大学。
从一年前开始,她妈妈就对着她耳提面命:“宁宁,你要报考你二哥的大学,知道吗?”
陆宁宁以为她早就习惯了,习惯了被忽视,习惯了听话,但填报志愿的时候,她第一次生出了逆反的心理。
她不想留在本省。
她瞒着家里,直到录取通知书下来了之后,陆家人才知道向来乖巧听话又安静的陆宁宁,居然私自报考了远在北方的大学。
陆妈妈气得血压飙升:“陆宁宁,你是翅膀硬了是不是?我叫你跟着你二哥,你跑到B市做什么?”
“你现在敢不听话我了是不是?好,那你大学也别去上了,辍学。”
“让你读书,把你的心都读野了。”
陆宁宁红着眼睛,不敢落泪,但她最怕的不是她妈妈生气,而是二哥。
那时候,陆宁川就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他脸上没什么神情,淡漠得可怕,微微垂着眸,长睫毛在眼睑下落下了浅浅的阴翳,薄唇似有若无地勾起清晰的弧度,让人毛骨悚然。
等到妈妈气得摔门离开后,客厅里就只剩下了陆宁宁和他。
陆宁宁鼻尖微红:“二哥,我……”还没说话,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滚了下。
陆宁川薄唇勾了勾,有些讥讽:“哭什么,陆宁宁,我才是被你抛下的那个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对你怎么了。”
他说完,就站了起来。
陆宁宁条件反射地走了过去,想扶他。
就是这个动作,碰触到了陆宁川的高压线,他沉着脸,抿直了唇线,黑眸里浮冰沉沉,闪过了一丝厌恶,一把推开了陆宁宁:“别碰我,不用你来可怜我。”
陆宁宁被他推得往后踉跄了下。
陆宁川头也不回地拄着拐杖上楼,身体的线条紧紧地绷着,他的右脚残疾,拖拉在楼梯上,踉跄着重重地摔了下去,但却怎么都不肯让陆宁宁碰他。
陆宁宁无措地站在原地,苍白着脸色,嗫嚅了两下唇瓣,叫了声:“二哥……”
从那天起到现在,二哥就没再理过她了。
目录:
第一章 若你遇到他
第二章 追你像影子逐光
第三章 我想吻你
第四章 傅一行,你喜欢我
第五章 这是她的男孩
第六章 分开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第七章 给你个追我的机会
第八章 过来,我抱抱
第九章 少年的喜欢,男人的爱
番外——高甜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