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凭借标志性的嗓音、对美国文明幽暗部分的洞察以及钻石般精确的歌词,汤姆·威兹已成为美国音乐的传奇,被视为“美国后鲍勃·迪伦时代zuiyou秀的歌曲创作人之一”,与著名画家爱德华·霍珀并称为“美国孤独的伟大刻画者”。
2、汤姆·威兹不仅是鲍勃·迪伦心中的“秘密英雄”、石黑一雄代表作品《长日留痕》的灵感来源,在我国亦拥趸众多,尤其最引人注目的是知名政治学者刘瑜,其网名“醉钢琴”便来自威兹。
3、本书不仅是国内首部汤姆·威兹的访谈录,也可以被视为威兹口头书写的自传。比起多年之后总结性的官方传记,这些带着历史在场气息的记述要更加真实,更可以让人充分感受他的“千镜屋般的人格”。
4、由于威兹讨厌机械地应付媒体的采访,以及他在口头语言艺术上有着近乎性感的才能,本书并没有沦为干巴巴的、官方色彩很浓的资料汇编,而是闪烁着巧智,能让人听到笑声。
5、采访威兹的很多是如今已鲜为人知的音乐小报。本书从搜罗到的五百多篇访谈中精心选取五十多篇,且配上专业的背景信息介绍,因此是一份对于威兹歌迷而言绝对必备的珍贵档案。
他看起来总心怀深重忧郁,似乎随时准备卖掉灵魂换一杯威士忌;
他着迷于社会下层生活,致力于记载我们所有人心中破产的罗曼史;
他是被碾碎的浪漫主义者,吼出垮掉派与爵士时代的最后一缕青烟;
他是汤姆·威兹——当很多同时代的创作歌手,如鲍勃·迪伦、尼尔·杨等,纷纷迷失于 1980年代,他一爪一爪地剖开自己的灵魂,从中拽出恶魔,以音乐才华炖成沸腾肉汤,填补留下的空洞,用一张又一张专辑,构筑一整个听觉宇宙。
而本书正是以威兹发行过的十八张唱片为先后顺序,收入其四十多年来接受电台、报纸和杂志的逾五十篇采访,以对历史现场的真实还原,向我们全面而细致地展示了这位传奇音乐家如何从夜总会的门童进入摇滚名人堂,这位垮掉派之子如何在自我毁灭之前通过婚姻获得艺术上的健康,这位现象级演员如何在坦露性情的同时制造谜团,用智慧来绕开问题。总之,这是一部关于汤姆·威兹人格和音乐的创造性进化史。
“威兹:垮掉派继续上路……”
《旋律制造家》杂志
1975 年 6 月 21 日
杰夫·伯格
纽约——看起来他像是扒了辆货运火车进城的,汤姆·威兹坐进了一家便宜又吵闹的快餐厅里。
他把腿伸在两人坐的凳子上,叫了一杯啤酒,点上一支老金牌香烟,打手势叫他的同伴安静下来。
盘子和玻璃杯在周围叮当作响,让人几乎听不见喇叭放出的器乐声,但是威兹听出了曲子的旋律,并补上了歌词:“很快就要下雨/我可以感觉到/很快就要下雨/我就知道/很快就要下雨……”
汤姆靠上椅背,喝了一口他刚才即兴演唱时送上来的啤酒。“这地方可真够坑的,”他说,然后咂了咂嘴唇,心满意足地瞧了一圈这间灯光昏暗的小饭馆,“不过我喜欢这里。”
汤姆把他的《关门时间》和《星期六夜晚的心》两张专辑叫作“文凭”。他解释说:“出了一张专辑就好像你进了大门;你要是没出过一张、两三张专辑,你就没法在这些该死的俱乐部里演出。就算你出了专辑,你也得面对巨大的竞争。”
虽然,如他自己所说,汤姆·威兹“可不是什么家喻户晓的名字”,但他现在很成功。他那黑暗基调的民谣曲——让人脑海中浮现起垮掉派诗歌中夜晚世界里的流莺、水手、女服务生,还有卡车司机——已经被诸如伊恩·马修斯、李·海兹尔伍德、蒂姆·巴克利,甚至老鹰乐队翻唱过了(老鹰在他们的销量冠军唱片《边境线上》里翻唱了威兹的《Ol’55》)。
作为一个事业冉冉上升的表演者,汤姆遇到了属于他的一群狐朋狗友,他们显然不比大型演唱会或唱片公司办公室更合他的意。
“你得了几天空闲,”他边说边大口灌下剩余的百威啤酒,“然后突然就发现,什么人都是你的哥们了。什么人都跑来问你问题,都来自信满满地拍你的照片。”
“不过写歌需要的是很个人化的努力。你只要抓住自己的创作想象力,然后专注于此,就会得到自己的东西。你知道现在做的事里有什么让自己感到骄傲。你知道自己在哪儿,也知道自己走了多远。”
1965 年,十五岁的他找到了第一份工作,在加州纳雄耐尔城的披萨店度过了四年,干过厨子、洗碗工,还有厕所清洁工。然后他突然开始像换衣服一样频繁地换工作。
“我在珠宝店干过,”他回忆说,“还干过一阵子消防员,也开过一阵子冰激凌车。干过邮递员、酒保,给几家俱乐部看过大门。你知道,就是到处混日子,想办法付上房租。”
玩着自己版本的“我的台词是啥”的同时,汤姆开始在一把旧吉布森木吉他上写歌,盘算着追寻音乐梦想。他在圣地亚哥的几间小型夜店演出过,随后又去了洛杉矶的游吟诗人俱乐部。
每到周一晚,这间俱乐部会对所有到场的歌手开放舞台,汤姆坐着大巴从一百五十英里之外的圣地亚哥赶来。在排了几小时的队后,他会被叫上舞台演唱少数几首歌,之后他就得去赶回程大巴,等他到家时第二天的太阳都已经升起了。
1972 年的一天晚上,弗兰克·扎帕和蒂姆·巴克利的经理人赫布·科恩听到了汤姆在游吟诗人俱乐部的演唱。他对演出印象深刻,于是把汤姆加入了他的客户花名册,随后帮他拿到了庇护所唱片公司的合同。两年之后,汤姆不再需要经历长途大巴旅行和试音的麻烦。他收到一场接一场的演出约请,也因此负担得起赶场演出的飞机票了。
如果说音乐最终反映了他生活方式的变化,音乐也暗示着他忽略这种变化的意愿。汤姆仍然依恋他在拿破仑披萨店打工以及后来到处打零工的艰难岁月中保留下来的生活方式。
同时他也证明自己一直迷恋着那种许多作家经历过的、稍纵即逝的狂喜迷醉,如杰克·凯鲁亚克、劳伦斯·费林盖蒂、艾伦·金斯堡、雷·查尔斯,还有摩斯·艾利森。
正如垮掉派诗人的阅读都是由不唐突的爵士乐做伴一样,汤姆也采用简单的、爵士风味的乐器编排。在他的专辑里,汤姆弹着一架温柔的钢琴,搭配着小排场的、贝斯为主导的伴奏组。在舞台上,他总是独自表演,伴着最少量的音乐,有时甚至完全没有。
“我现在做的是念白,”他在快餐店里,边喝起第二杯啤酒边解释,“我被认为是一个歌曲创作人,所以我得留意这个。我听自己唱歌都听得烦了,更喜欢说点什么。我不把它叫作诗。因为我有太多自己崇拜的诗人了。不过他们都延续着一种口头传统。我把那叫作‘都市不知所云’。”
汤姆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大声说“这首叫作《安乐街》”,然后扔下纸,凭记忆背诵。
背诵完毕,汤姆点上一支老金牌纸烟,舒服地靠回椅背。在他面前的富美家牌塑料餐桌上,摆的是空空的啤酒杯、满满的烟灰缸,还有几张纸,上面有他手写的诗。汤姆环顾了下周遭,然后说自己得走了。
你也许会以为他要跑去扒货运火车,和艾伦·金斯堡一起在某间彻夜不休的爵士俱乐部里朗诵诗歌,或者和凯鲁亚克一起醉倒。可是汤姆从没扒过货运火车,从未认识金斯堡;至于凯鲁亚克,他当然已经死了。
汤姆的世界并不是他生活于其间的那一个,而是他阅读、想象并在他的诗和歌中描绘的那一个;他真正的朋友也不是那些宣传人员、作家、记者、预约员,或者那些围在他身边的俱乐部经理,而是杰克·凯鲁亚克们、艾伦·金斯堡们,还有兰尼·布鲁斯们,是那些流连在他脑海风景中的人们。
汤姆对纳特·亨托夫的一篇文章的回忆,似乎总结了这位歌手的时空错位。“亨托夫讲的是旧日时光,”汤姆解释说,一边把手伸进口袋找零钱给服务员,“他说在街上碰到了迈尔斯·戴维斯;他好几年没有见到戴维斯了,还在想戴维斯见到他会是什么反应,因为他俩曾经走得很近。他们相互拥抱什么的,然后戴维斯说:‘我们是从另一个时代来的,纳特,我们需要我们的老朋友。’”
汤姆离开座位,穿上外套,若有所思。“我们需要我们的老朋友。”他重复道,“这话真的很动人,我觉得。”
......
导言
第一部
关门时间(1973)
星期六夜晚的心(1974)
小饭馆的夜鹰(1975)
零碎钢镚(1976)
外交事务(1977)
蓝色情人节(1978)
心脏病和藤蔓街路口(1980)
旧爱新欢(1982)
第二部
剑鱼长号(1983)
雨狗(1985)
弗兰克的狂野岁月(1987)
巨大成功(1988)
第三部
骨头机器(1992)
黑骑士(1993)
骡子变奏曲(1999)
爱丽丝 血钞(2002)
真的去了(2004)
孤儿:争吵者、哭喊者和杂种(2006)
我原本以为自己已经结束了《长日留痕》的创作,可后来有一晚,我听到汤姆·威兹唱起了他的《露比的手臂》。
——2017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 石黑一雄
正像那嗓音所透露的,威兹在生活中真的是一个酒鬼。但令人刮目相看的是,这酒鬼还同时受到了女神缪斯的垂青。不同于一般诗人,威兹欠缺传统文学的优雅,他所日夜厮混的底层的三教九流,尤其那些远离主流正统的城市边缘人,教会他一种怪异的、破败的、沮丧的、困惑的、悲观愤世的、有时近似于孤注一掷的激情。
——知名乐评人 李皖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汤姆·威兹的歌,完完全全的一听钟情。那个声音,宽厚,低沉,沙哑,拍打你的听觉,如同一只布满老茧的手温柔地抚摸一个婴儿。……然后汤姆·威兹就成了我的故乡了。
——知名学者、作家 刘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