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在镇上办了份报纸,叫做《自由镇哨兵》,每周一期,爱芬汉、中央奥西比之类的地方还有不少人订阅。我猜想报纸赚不了多少钱,但我们还养了几只鸡,一只山羊,又种了个菜园,能够补贴一点。
我想把我们这儿发生的一件事告诉你,可我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还是回头从去年春天谈起吧,那时帕森斯太太开始睡觉不关窗户了。对,你看,她整个冬天都是关着窗户睡觉的,但是到了五月,天气~转暖,她晚上睡觉时窗户就敞开了。爸爸~向是等帕森斯太太敞开窗户睡觉时就开始种豆的。他说那比翻日历还可靠。
可是她们家就在我们家隔壁,她们家窗户面对着我们家的后院,而我们家的鸡窝房就在后院里。去年春天,她开始向我妈妈抱怨,说我们家公鸡打鸣儿,惊扰了她的瞌睡,我们应该把公鸡处理掉。
第二天早饭时,我们开了个家庭会。妈妈说我们没有权利因为想养只老公鸡而打搅邻居的睡眠。爸爸说我们倒是有权打搅邻居,但是最好别打搅帕森斯太太,因为她让我们把山羊关在她家后院里。辛西娅(我的小妹妹)说让那讨厌的老公鸡出点事她倒不在乎,可我一听就差不多发火了。因为那老公鸡在我们家已经养了六年,我很喜欢它。它是我们家朱里亚叔叔从泊特农场送来的,是一只“新罕布什尔红”——“红”就是红公鸡。那公鸡一有机会就眼睛狠叨叨地,扑扇着翅膀追赶妹妹,妹妹很讨厌它。
我说应该想个办法让公鸡早上安静。只要那办法管用,就可以万事大吉,把鸡养下去,帕森斯太太也可以睡好觉。
“可你有什么办法让公鸡不打鸣儿?”爸爸问,“天一亮就打鸣儿可是公鸡的习惯,相当顽固的。”“我们能不能晚上把它关到个什么地方去?”我说,“我们可以送它到下面地窖里。那里很黑,到该打鸣儿的时候它也未必知道。”妈妈一向就不喜欢在屋里关动物,虽然我保证每天早晨把鸡窝箱子打扫干净,她仍然不乐意。但是爸爸说,为什么不能试一试,看看效果呢?“我们毕竟,”他说,“不能不经过审理就判刑的。如果在我们自由镇干了这种事,我们会成为全国的坏榜样的。”妈妈终于同意试一试。我的任务就是每天晚上把以西结送进地窖,早上再把它放出来——我们把那公鸡叫以西结,是跟随我一个舅公叫的。爸爸说在家里保留那样一个名字有重要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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