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想活在这里 走过全球最宜居的城市》:
我又抓了一把瓜子扔到了地上,几十只鹦鹉飞到了地上。我蹲下,看着它们吞下瓜子,吐出瓜子壳。不知是刘师母还是哪位姐妹在我的帽子上放了瓜子,一只鹦鹉落到了上面,又一只鹦鹉也来了。哇,它们大叫着争夺地盘,一只飞上去,另外一只下来,又一只也来了。
我慢慢地站起来,两只鹦鹉依旧站立在我头上。
小雨还在轻轻地下。
对面,黄姐妹撑起了一把粉色的小伞,一只鹦鹉落到了伞上。雨珠在伞上滚动,顺着一团的粉色往下流,鹦鹉在伞上一动也不动,人在伞下也一动不动。
“鸟王呢?”刘师母问。然后她自言自语,别急,它们会来的。
鸟王来了,它落到了师母的手上,羽毛的颜色太艳丽了,雨珠打在它身上,那艳丽的羽毛发出奇异的色彩。师母说:“范弟兄,你再抓点瓜子啊。”
我伸开了双臂,刘牧师把瓜子放到了我的手心。两只鹦鹉飞来了,它们正在高兴地吃着,突然,左手上的鹦鹉猛地飞起,还没等我明白过来,一只鹦鹉王落到了我的手上。
果真是王!不可言说的美丽,摄人心魂的色彩,令人窒息的光泽,还有那不可一世的气概。
连我都被镇住了,屏住了呼吸,生怕惊动了它。而它,根本就不看我,低头就吃。看了一会儿后,我轻轻地合拢双手,刚一动,鹦鹉王就瞪了我一眼,我不敢动了,它低下头继续吃。而右手的那只小鹦鹉,则抬起了头,紧紧地盯住了王,连吃都不敢了。待到我又动,两只手合到只有一尺的距离时,小鹦鹉紧张地抬起头,但鹦鹉王微微一抬头,它马上就低头了,身子还轻轻地颤栗了一下,紧接着,它张开翅膀,立即飞上半空。而鹦鹉王连头都不肯抬一下,继续吃瓜子,也像其他的鹦鹉一样,吞下瓜子,吐出瓜子壳。
另外一只鹦鹉傻乎乎地落下,刚站稳,一看到鹦鹉王在我的左手掌上,也是哆嗦了一下,马上飞走了。
看着鹦鹉王这不可一世的样子,我突然想到,我的心中不是也有一只鹦鹉王吗?它自视聪明、能干、善良,什么都要自己说了算,以自己为生命的本源和主宰。我就是我生命的王。奥古斯丁说得好,当人以自我为生命之源和终极目标时,那就是骄傲了。其实有什么值得骄傲的,我不过是帕斯卡尔眼中的一枝芦苇而已,虽然能思想,但还是整个自然界中最脆弱的东西,一口气,一滴水,就足以致我于死地。我心中的鹦鹉王如此,我眼底的鹦鹉王也是如此。
只要我一抖手,它就……手随心动,我一抖手,鹦鹉王一惊,“扑哧”一声就立即飞走了,众多的鹦鹉也随之而消遁。
它们站到了树枝上和树叶间。
难道它们走了?我问。它们会来的,他们告诉我。
过了五六分钟,它们果然又飞来了,站在人头顶上或在胳膊上,各吃各的,有时争夺地盘,有时双双飞起,有时两两落下。而一旦鹦鹉王来临,总是带来了一阵震动,震动之后是安静。
鹦鹉王又站到了我手上。这一次我不多想了,就好好欣赏它的美丽和魅力吧,它不是我,只是一只美丽的鸟。就像小时候渴望走上彩虹,抚摸早霞和晚霞一样,我轻轻地移动一只手,悄悄地说:“哥们,别怕,我不会伤害你,就让我摸一下。”当我的手指刚要摸着鹦鹉王的身子,低头吃瓜子的鹦鹉王立即就摇动了身子。我再靠近一点,它晃动了一下身子之后,抬头瞪了我一眼。而我居然还不知趣,微微动了一下手指,忽的一声,它飞走了。
其他的鹦鹉还在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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