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苏北故地重游
简庆福先生在抗战期间,经常在苏北农村收购鸭、鹅羽绒和猪鬃、肠衣等土畜产品,对当地很有感情,但苏北平原缺乏名山大川,可拍的山川风景不多。20世纪90年代,他故地重游回到了苏北,在黄海边上的大丰采风,当地的滩涂上长满了芦苇,野生的鹤群出没其问,飞翔起舞,姿态十分迷人。傍晚时分,落日的余晖把天空和芦花染得金黄,鹤群披着晚霞翩翩起舞,那种明亮的色彩和充满活力的美丽境界,燃起了简老内心的激情,激发了他对大自然无比的热爱,他有种强烈的要将之表现出来的欲望,他兴之所至将此情此景拍成了一幅《梵高遗韵》(图93),这幅杰作虽和梵高最后的遗作《麦田上的乌鸦》有异曲同工之妙,但在色彩的运用上、在气势和节奏感等方面,更多了一分对生命的礼赞,当然,这主要与简老和梵高在创作时的心态不同有关。
简老对苏北广袤的海滨湿地中前来越冬的丹顶鹤很入迷。本世纪初他多次和友人前往拍摄,当时那里的环境还很艰苦,天寒地冻地一头扎进芦苇丛,去寻找鹤群,又怕惊动了这些“小精灵”,只能在芦苇滩中挖几个“单人掩体”,铺上芦苇,蜷伏着身体,等待着鹤群或鸿雁的出现,等到黎明鹤群终于来了,就抓紧时间抢拍,但不一定能拍到满意的作品,真是“有心栽花花不成”,有时等到傍晚却出现了“无意插柳柳成荫”的场景,在落日的映照下,一部分鸿雁起飞了,还有一些游弋在芦苇荡中,画面中暮色苍茫,海天一色,大雁又开始了继续南下的征程,匆匆地赶向回家的路程,一张《雁南飞》(图94),拍出了雁群背井离乡,漂泊天涯的悲凉意境。笔者行笔至此,不禁想起李文君告诉我的:2007年他再次陪简老去盐城大丰拍丹顶鹤,“凌晨3、4点钟,同行的年轻人都在呼呼大睡,简老已起床,热好牛奶、备好面包,把大家叫醒,到了现场,丹顶鹤不好拍,也要候着,一猫就是一上午,我都感到受不了,打退堂鼓,他老人家依旧乐呵呵的,乐此不疲,真不知道哪来的好精力!”
现在大丰建立了全球面积最大、占地四万余亩的麋鹿自然保护区,1986年从英国回归故土的39只麋鹿(又称“四不像”)和野生的鸟类一起,自由自在地繁衍在大自然中,目前已经发展到2000多只,成为全球最大的野生麋鹿种群,弓\起了简老极大的创作热情,他不按常规拍摄特写的麋鹿主题,而是反其道而行之,利用早晚阳光光位较低,色温低形成的暖色效果,用大片金黄色的狼尾草作前景,把几只麋鹿放在远方,用这种逆反手法来突出保护区的广袤和麇鹿生活的自在,这幅《麋鹿自然保护区》(图95)为保护区吸引着摄影爱好者和大批游客,现在大丰已经成为著名的摄影旅游胜地,摄影条件也大为改善,不必像简老当年摄影时那样要受冻挨饿了。
十三、到处追摄候鸟
简老从20世纪40年代开始就喜欢拍摄候鸟,他对候鸟南来北飞的季节了若指掌,为了把鄱阳湖湿地的候鸟拍好,他先后几十次去江西,风雨无阻,冒着凛冽的寒风,站在刺骨的湖水中,披星戴月地忘我拍摄,据当地的摄影家宫正说:“简老曾在一个月里前后来回七趟。”大家看到白发苍苍的老人这样执着和投入地忘我创作,无不为之动容。2000年简老在鄱阳湖拍摄了《天高任鸟飞》,拍出了天高云淡,狂风呼啸、飞鸟搏击风云的斗士精神;2001年又拍摄了《鹏程万里》(图96),他高瞻远瞩,运用大广角镜头仰拍,在万里无云的蓝天下,鹤群排列有序,展翅高飞,拍出了一种勇往直前、鹏程万里的英雄气概!简老说:湿地是地球上最具繁殖力的生态系统,也是受到威胁最大的生态系统,当他看到很多游客都来观察候鸟,打扰鸟群,而管理机构设备简陋时,每次都会带些望远镜等送给鄱阳湖自然保护区,让游客们远远观望鸟群,不要去影响鸟群的正常生活;有些影友前来拍摄而囊中羞涩时,他会为他们支付来回旅费和食宿费用,还表示:湿地需要我做些什么,我会尽力去做。展示了一位老艺术家的高风亮节。
黑龙江齐齐哈尔的扎龙湿地风景区,是拍摄丹顶鹤的绝佳场地之一,全世界现有丹顶鹤2000多只,其中在扎龙湿地繁育的就有400多只,占全球总数的1/5。简老十分喜欢这种祥瑞、忠贞、长寿的丹顶鹤,他每年冬季都要去日本北海道拍摄;现在发现扎龙湿地有丹顶鹤群出现,当然更兴奋了。2003年他和一批影友来到了扎龙自然保护区,2004年他再次来到扎龙,但要拍摄好这丹顶鹤的故乡,展示它的生态环境并不容易,拍摄的画面往往顾此失彼,很难把野地里的丹顶鹤和在天空中飞翔的鹤群结合在同一个画面里,只能求助于电脑软件的后期处理,《鹤乡》(图97)充分展示了自然保护区中丹顶鹤在大自然中自由生活和飞翔的生态环境。2006年他鼓动连登良和黄贵权一起再去扎龙拍鹤,简老拍了张《沐浴阳光》(图98),把阳光下翩翩起舞的丹顶鹤那种“低头乍恐丹砂落,晒翅常疑白雪消”的诗情画意,充分展示出来;连、黄两位大师各自拍到了满意的作品,可惜那里条件过于简陋,冒着零下30度的严寒搞创作毕竟不易。为此,简、连、黄三老联合出资帮助当地建立一座招待所,以便影友们来此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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