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社会规范和家庭制度的因素
缠足的习俗渐渐普及以后,父母为使女儿能嫁个好人家,争相为女儿缠脚,并且越小越尊贵。清代台湾有“大脚是婢、小脚是娘”的说法。李笠翁《闲情偶寄》中说:“宜兴周相国以千金购一丽人,名为‘抱小姐’,因其脚小至寸步难移,每行必须人抱,是以得名。”寸步难移却成了富贵人家趋之若鹜的对象。
缠足也是官宦世家、淑女必备的美容术。那个时代娶妻托媒人探听女方的情况,最重要的就是看她脚小不小,只要拥有一双小脚儿,必然成为争相说媒的对象。在新婚过门的时候,众人聚集争睹的焦点,也在新娘的一双小脚上。下轿的一刹那,要是伸出的是一对尖尖、周正、细小的金莲,立刻换来众人的赞叹;要是一双大脚出来,定会遭人耻笑。
中国传统的婚姻制度,基本上是容许一夫多妻制,也有人更确切地定义为一夫一妻多妾制。众多的妻妾之间难免会争宠,为了专房、得宠,只有痛下工夫修饰自己,缠足提供了一个修饰方向。同时,缠足的女人行动不便,有利于丈夫控制,减少与他人偷情或私奔的可能。
4.女性以柔弱小巧为美的追求
从众多史料看,中国人的“小脚情结”可远溯至先秦时代,从《诗经》和屈原的《楚辞》,以及后来的唐诗、宋词、元代戏曲杂剧、明清小说等大量文学作品中,都能找到女性以柔弱小巧为美的依据。
女子以弱为美的传统,要求女子温柔驯服、懦弱纤细、举止舒缓、轻声柔气、步履轻盈、胆怯怕羞。足形、容貌、才艺构成封建时代女性美的三要素。缠了足的女性,“走起路来,那一种妖娆的模样,甚是好看”。这种社会环境,决定缠足是女性的当然选择,成为当时绝大多数女性人生的第一要务。
尽管唐代一度对女性的要求是健硕丰盈的美,但纤细柔弱、如弱柳扶风的小巧美始终是缠足时代的主旋律。因为生活所迫,尽管清代的一些卖艺妇女常常以走绳索、踢坛子等来表现一双纤瘦小脚拥有的超凡能力和技巧,但绝大多数的女性依然是在闺中终日从事女红,巧心设计、美化一双纤足。
另外,对男性来说,脚小更具有性的吸引力。“三寸金莲”一词本身就具有羡慕女子小脚的含义。文学作品中最著名的小脚审美著作,要算清代方洵的《香莲品藻》,它把女性的小脚,从形状、尺寸、装饰、气味等角度作了非常详细的分类品评(本书另有章节详述)。
仔细分析一下,由追求窈窕身材而转向使身姿“回旋有凌云之态”的小脚,进而转向“高度诡秘的”性心理,其间的轨迹是符合人类思维逻辑的。到后世“三寸金莲”成为一条把精神的力量导人性领域的途径,成了男女情爱时的性感带,作为撩拨性情绪的源头,则是一种与当时文化环境相呼应的性刺激方式。当然,那种认为缠足起初就是为满足男人们变态的性心理的说法肯定是不准确的,因为这是后来才有的事。
5.宋明理学的推动
宋明理学亦称道学。指宋明(包括元及清)时代,占主导地位的儒家哲学思想体系,形成了完备的客观唯心主义体系,它在中国思想文化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理学家们主张,倡导控制人们的思想意识,达到禁绝人欲的目的,通过禁绝人欲,以弘扬“天理”。通俗地讲就是宋代理学的著名论断:存天理,灭人欲。
既然要灭人欲才能存天理,那么一切与人的欲望有关的事物都要尽可能的戒绝或禁止。将这种理念引申到妇女身上,有一个著名的论断: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就是说寡妇即使饿死也不能再嫁,将生命与贞洁相比,生命算不了什么,而贞洁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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