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思道(535—586年),字子行,范阳涿(今河北涿县)人。范阳卢氏从东汉至北朝,均为望族高门。
卢思道的曾祖、祖父均做过刺史,其父卢道亮则隐居不仕。卢思道一生历东魏、北齐、北周、隋四朝。
卢思道十五岁左右,离开家乡来到邺(东魏都城),因他“聪爽俊辩”,“历受群公之眷”。他拜当时“北朝三才子”之一的邢子才为师,又向另一“才子”魏收借“异书”阅读,这使他的学问大为长进。东魏、北齐文人创作诗文多效法南朝的沈约、任畴的著作,讲究对仗,好用典故。卢思道也受这种文风的影响,其文章亦“雅好丽词”。卢思道虽“才学兼著“,但却“不持操行,好轻侮人”。当时魏收奉皇帝诏令编写《魏书》,还没等定稿,卢思道便将书的内容向外人泄露,因此“大被笞辱”。
卢思道二十多岁时,在左仆射杨曌的推荐下,被任命为。司空行参军长兼员外散骑侍郎,直中书省”。当时北齐文宣帝高洋昏庸残暴,做了十年皇帝便死了。皇帝驾崩,“当朝文士各作挽歌十首,择其善者而用之”。包括卢思道在内的文士们都写了十首挽歌呈上。结果,魏收、阳休之、祖孝徵等文士所作的挽歌,被选中的不过一二首,唯独卢思道的挽歌被选中八首。这说明卢思道的文才高出于他的前辈文人。所以当时朝野人士都称他为“八米卢郎”。这是把文士们写的所有的挽歌比喻为稻谷,而把选中的佳作比喻为米。写了十首被选中八首,确实说明卢思道有超人的才华。有此才华,本不愁加宫晋爵,可他又犯了“不持操行”的毛病,“漏泄省中语,出为丞相西阁祭酒,历太子舍人,司徒录事参军”。而且“每居官,多被谴辱”。尤为严重的是,他还“擅用库钱”,结果被“免归于家”。
北齐末期,卢思道又被任为京畿主簿、主客郎、给事黄门侍郎,还被授予“仪同三司”。这是他宦途最顺利的时期。在此期间,他写过《赠别司马幼之南聘》、《卢纪室诔》等作品。但此时,北齐王朝已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北周军队步步进逼,不久便灭了北齐。
北周灭北齐后,周武帝宇文邕召北齐文士到长安,各授官职,授卢思道仪同三司。卢思道对北周皇帝感恩戴德,安心供职。过了不久,他发现北周朝廷并非真正重用他这个北齐遗臣,于是,他便写了一首杂言《听鸣蝉篇》。
不久,卢思道“以母疾还乡”。适逢范阳郡中的祝英伯、宋护以及卢思道的从兄卢昌期等人乘周武帝死去之机,拥北齐范阳王高绍义起兵反周,卢思道也参与了这次旨在反周复齐的叛乱活动。北周朝廷派宇文神举率兵平叛,不久便平息了这次叛乱,捕杀卢昌期等作乱者。高绍义逃往突厥,卢思道也被判处死罪。可是,由于宇文神举“素闻其名”,仰慕卢思道的才华,便把他从死囚牢中叫出来,还命令他作露布(捷报),“思道援笔立成,文无加点”。宇文神举阅后,大加赞赏,便宽赦了他。被赦后,又被任为掌教上士。杨坚任北周丞相,又任命卢思道为武阳太守,他嫌职位不高,便写了一篇《孤鸿赋》表达其情志。
此赋实际上是以“孤鸿”之遭遇,暗寓自己之宦途经历,并以道家“齐荣辱”思想来自我宽慰。
杨坚代周建隋,卢思道“以母老,表请解职”,得到批准后,投奔尚书左仆射高颖,做了高颖的幕僚。高颖奉隋文帝杨坚诏令讨伐陈国,卢思道代高颍作《檄陈文》。不巧陈宣帝死了,高颖也就罢兵还朝。
卢思道回到长安后,写《北齐兴亡论》和《后周兴亡论》,以抒发其对故国的思念之情。他还写了《劳生论》,揭露了北齐、北周的士大夫们二三其德、趋炎附势的丑恶行为。卢思道说这些人是“不耻不仁”的“衣冠士族”。《劳生论》是整个北朝时代不可多得的针砭时弊的妙文。
隋文帝开皇三年,皇帝派卢思道效劳陈国使臣。
没过多久,卢思道因母亲去世又辞官归家。其后又出仕任散骑侍郎,奏内史侍郎事。“又陈殿庭非杖罚之所,朝臣犯笞罪,请以赎讫“。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不久,卢思道患病死去。
卢思道的诗歌,风格纤艳柔靡,多为游宴酬赠之作。其文集久已散佚,后人辑有《声武阳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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