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好大的一片,是麦秋老人栽下的树,蔓延成葱茏的绿荫,知了叫着。屋子外面很热,麦秋老人从窗口看去,村外腾着阳焰,空气好像被点燃了。但屋子里却阴飕飕的凉。大儿子刚刚为他装上了空调。麦秋老人觉得皮肤发紧,心想,这夏不夏冬不冬的,遭罪。
大儿子在山东给人家开车,挣钱不少,临走时说:“爹,你就好好地歇着,享享福吧。”麦秋老人觉得享不了这福,想出去走走。出门正好和小儿子撞了个满怀。“爹,上哪儿,外面热着呢。”小儿子说。
小儿子整年在外面跑,跑什么买卖麦秋没有问过,反正挺发财的,看着他身上穿的,古里古怪的图案,还像是他麦秋的小子吗?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干脆不看了,坐着抽起了烟袋,屋子里烟雾缭绕起来。“爹,这点儿钱你收下吧。”小儿子从宽宽的腰带里抽出一摞钞票,交给他。
麦秋老人瞄了一眼,继续抽烟,不说话。小儿子的话多,全是买卖生意的事儿,麦秋听不下去,“咔咔”地在地板上磕着烟袋:“这不关我的事,别说了,麻烦!”
小儿子没趣,不说话了。
麦秋说:“地里怎么样了?”
小儿子异样地看着他:“爹,你就甭操心了,都什么年代了,还惦着地里?又不是缺吃的。”
麦秋的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长长地叹了口气:“咳,憋得慌。”说完就眯上眼睛不说话了。
小儿子走了,不一会儿叫来了医生。医生说是心律不齐,得好好调养着。
小儿子跟着医生拿药去了。
麦秋老人走出屋子,“啊秋!”打了个喷嚏。
外面太热了,太阳光刺儿一般地在他的皮肤上扎着,痒痒的。他把身上的衣服甩掉,光着膀子向乡村外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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