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泰宁:建筑院士访谈录》:
可以说,老先生们精湛的学术造诣和高尚的品德情操,对我们那一代人的成长和建筑创作有着重要的影响,使我们受益终生。
采访者:谈起恩师,感觉您特别自豪。但常言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您能介绍一下您在大学期间的学习情况吗?程泰宁:我学习建筑的过程并不是一帆风顺的。
刚入学那会儿,建筑学对我来说非常陌生,学习建筑需要的艺术和绘画功底,我当时都没有。我很羡慕班里有的同学,因为父母是从事建筑行业的,因此多少都有一定的建筑学知识。在一二年级的时候,因为基本功的不足,素描、水彩和设计课经常都是及格分,与我们班成绩较好的同学有明显差距。可以说在最初接触建筑时,我学习得并不轻松。
因为我素描、水彩不太好,为了能跟上学业,在寒暑假期间,我自己坚持进行绘画练习,哪怕是回到上海的家中也从不间断。那时我经常一个人躲在家里的亭子间(上海旧式楼房夹层中的小房间)画画,有时也会跑到外面街上写生。上海的亭子间冬天冷、夏天热,奶奶总在楼下喊我,数落我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而我却因为精力集中而感受不到冷热,往往是下楼陪奶奶说上几句话,又钻进亭子间继续画。
记得有一次去上海中苏友好大厦写生,因为“形迹可疑”而被警察带到派出所问话。那个时候从学校乘火车回上海要6个小时,而我一般都会利用晚上时间乘车。即使在火车上我也坚持画画。有一次,警察过来盘问,我当时年轻气盛态度不好,还被带到上海北站派出所。类似的事情发生过好几次。那几年我确实花费了很多精力,投入了大量课余时间去画画以提高基本功。
在大四的最后一个假期里,我的同窗好友郑光复,给我写过一封长信。信中批评我在学习上表现出来的争强好胜是个人英雄主义。在他眼里,我显然“用力过猛”。
大学四年,我终于把基本功的问题解决了,也慢慢“开窍”了。
学建筑变成我喜欢的事。毕业时,我成为班里的优秀生,还被授予了优秀学生奖章。
采访者:毕业时,您为自己设定了明确的人生目标吗?是什么呢?程泰宁:虽然最初我对建筑一无所知,但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我逐渐对建筑产生了兴趣。到毕业时,我已经把建筑看成是自己毕生的追求,我希望用自己设计的建筑作品来营造心中的理想国。那就是我当时的想法。
采访者:很多人都有过这样的矛盾,自己的兴趣和后来的学业、事业方向不一致。对此,您有什么好的建议?程泰宁:这个矛盾我也曾有过。好在,很快就解决了。因为兴趣是可以通过后天的努力来培养的。
所以说,我起初对中国古典文学,诗词、绘画的兴趣,对形成自己的建筑观以及后期的建筑创作很有补益。我感觉兴趣与事业方向一致,学习和工作会更自觉,也会更利于把事情做好。
采访者(给院士翻看):您还记得这三张照片吗?好像您很喜欢与众不同、高人一等,您的个性也是如此吗?程泰宁(笑而未答):呵呵,你看得真仔细。你这么说倒让我想起,我在山西时,也有一张类似的合影——那么多人,只有我一个人爬到树上去了。
21岁,年轻的程泰宁,以报效祖国的满腔热情和对建筑专业的无比热爱,踌躇满志地踏入社会。然而,和许多同龄人一样,多舛的命运正在等待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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