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文明之源:范仲淹的陇右情结》:
刚正不阿,仕途多舛范仲淹一生为官37年,历任广德军司理参军、大理寺丞、秘阁校理、太常博士、右司谏、枢密副使、参知政事等职。曾出任陕西宣抚史、陕西四路安抚史,又曾做过泰州、楚州、陈州、睦州、饶州、润州、越州、延州、耀州、彬州、邓州、青州等地地方官。
他为政清廉,体恤民情,刚正不阿,敢于直言,屡遭奸佞诬谤,数度被贬,但因才能出众、政绩斐然而又不断被重用,可谓是愈挫愈勇。其中流传很广的“三光”故事就很有代表性,它反映了范仲淹的为人做官之道和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高贵品质,历来受到人们的称颂。颇似屈原所言:“吾闻之:新沐者必弹冠,新浴者必振衣,安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宁赴湘流,葬身于江鱼之腹中,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尘埃乎?”宋仁宗天圣六年(1028年),副宰相晏殊赏识范仲淹的才干,推荐他到京担任秘阁校理一职,专门负责皇家图书典籍的保管、编写、整理和校勘,属于皇上的文学侍从。此时正值刘太后垂帘听政。次年,年已二十的仁宗虽已亲政,但刘太后仍独揽大权,朝中军政大事,全由太后一手处置。范仲淹听说这年冬至之日,仁宗打算率百官在前殿给太后叩头庆寿。满朝文武慑于权势,皆不敢言,范仲淹却挺身而出,上书陈奏,请求予以废止。提出“奉亲于内,自有家人礼。顾与百官同列,南面而朝之,不可为后世法”。他认为天子在内宫侍奉母亲,自当有家人之礼,但是和百官站在一起,向南面朝拜太后,不能被后世所效法。“天子无北面,且开后世弱人主以强母后之渐。”他还担心天子若向着南面(太后)朝拜,就会打开君主赢弱,母后强悍的先河。这样做有损君威国体,混淆了家礼与国礼。在他的坚持下,仁宗终于放弃了这一想法。
范仲淹的奏疏,使曾推荐他的晏殊大为惊慌,担心连累到自己。他把范仲淹叫去严加责备。范仲淹却理直气壮地说:“您举荐了我,我常担心不能尽职,让您替我难堪,却没想到会因忠直而惹您愤怒。”回到家中,范仲淹又给晏殊写了封长信,详细申辩。信中写道:“我官职虽很小,每年也有三百贯铜钱的俸禄,相当于两千亩地一年的收成。如果我只是坐食俸禄粮米,不去为国、为民出力分忧,那么和专门糟蹋粮食的害虫有什么区别?”信中还写道:“事君有犯无隐,有谏无讪。杀其身,有益于君则为之。”“发必危言,立必危行”,以使“致君与无过,致民与无怨”“政教不坠,祸患不起,太平之下,浩然无忧”。他认为一个臣子应当做到对君主采取直言进谏的态度,即使有所冒犯,也不应该隐讳不言,有意见、建议就应当面提出,而不是在背后讥讽、嘲笑,只要对君主有好处的事,即便自己招来杀身之祸也应当去做。要说就说最危险的话,要做就做最危险的事,这样就可以使君主不犯错误,使百姓没有怨恨,使政治教化不会堕落,使灾祸不会产生,那么天下就会太平无事,臣子和君主也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想到这些,范仲淹便又上了一封奏章,请刘太后撤帘罢政,将大权交还仁宗,但是,奏章如泥牛人海,朝廷默不作答,却降下诏令,贬范仲淹赴河中府任通判(今山西省永济县蒲州镇)。这是他第一次被贬,临行时亲友们把他送到城外,大家举酒饯别,勉慰他说:“此行极光。”明道二年(1033年)三月,刘太后去世。仁宗亲政,朝政焕然一新。原先上疏“忤逆”刘太后的官员相继得到提拔重用。四月,范仲淹被召回京师,任右司谏,成了专门评议朝事的言官。宋代的台谏官员可以风闻言事,即可根据传闻上疏提出自己的意见,即使失实,也不治罪。这是历代封建王朝中最大限度的言论自由和批评朝政的权力。范仲淹利用言官的身份直言极谏、恪尽职守。这一年年末,在宰相吕夷简的支持下,仁宗决定降诏废黜郭皇后,且明令禁止百官参议此事。范仲淹深知在这后宫纠纷的背后,掩藏着深刻而复杂的政治角逐。台谏官员在孔道辅和范仲淹的率领下,径趋垂拱殿,群起力争。吕夷简被责问得张口结舌、理屈词穷,便玩弄阴谋,请台谏次日上朝力争,随后立刻面见仁宗,仁宗连夜下诏,分贬台谏领袖孔道辅、范仲淹出知泰州(今江苏泰州)、睦州(今浙江桐庐县),天明即押出国门。尽管台谏官员相继上疏救援,但都没有得到任何答复。这是他第二次被贬。这次到城郊送别的人,已不是很多,但仍有人举酒赞许说:“此行愈光!”
……
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