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市1.0模具城池》:
“呐,闹闹,去上学啦——”
清越的女音刺穿晴朗的天。对面的女孩像个孩童一样奔跑过来,身后的书包随着她一跑一颤的节奏七上八下地摇晃着。她的脸蛋上有几道污黑的泥渍,附身的旧布碎花服饰有着矢绣上去的斑驳条绘。远处七点钟的阳光发出透明、微薄而稀疏的暖晕。正午来临,这朵暖晕会绽放出刺眼的光芒。但每天凌晨,在这层薄雾般的晕边都还未显现的时候,却是庄稼人奋起犁作与耕劳的时段。
她顾不得因跳动而凌乱的衣衫和发型,也不在意脸上有着夸张的黑色泥巴。到达我的面前,停下时的她气喘吁吁。我把手里笨重的书包交给她,她转手送给我一杯溢香的皮蛋瘦肉粥。粥用塑料杯装好。是奶茶小店里为装奶茶而产的廉价塑料杯。未封盖。露天里飘散着热气。
“喏,给你。热着呢。”
“我们家今天是烧茄子,你呢?”她眨着单纯的眸子,就像在问一个认真而严肃的问题。
“我家是炖豆角啊,娜娜。”我配合她认真的表情,一本正经地回答。因她跑过来的动作太过仓促慌忙,我想她是没有来得及擦掉脸上的那一抹黝黑的污迹。她脸庞上的泥巴,让我觉得熟悉且理所当然,
我们有着同样不富裕的家庭,我们是同样脏兮兮不顾形象的小孩,所以我们是平等的。
我生活在小镇里这样一个角落。远远望去,画面里是一排砖瓦堆砌起来的城墙。墙的那一面是庄稼,这一面是人家。说是人家,其实也不过是一排低低矮矮的平房。爸爸同妈妈,还有我,我们一家三口就在墙这一面的平房里生活。爸爸特意开了一个一米余宽的大门,是为了以后买车出入方便。简陋贫寒的平房,配上这样一个绰绰有余的门,显得着实突兀。但就是因为这样一个宽敞的门脸,才让小房看起来是与其他房子不同的。小房用泥泞而粗糙的砖瓦堆砌垒造,从远处看,面对它而建的砖砌城墙,纹理与瓦房无异。
“你看,金咸玉家里的烟囱在冒烟呢,一定也在做什么好吃的。我们一起去找她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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