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时代——反动统治,民不聊生
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大家满怀喜悦地迎接蒋介石回南京,我因在小学时跳了一级,由五年级直接上了初中,那时正在伪国立模范男子中学读初二,学校组织学生到明故宫机场迎接蒋介石,没想到一辆军车闯入我们的队伍,当场压死了我们班的两个同学。1947年发生了轰轰烈烈的“五·二0”运动,我亲眼看到国民党反动派残酷镇压学生运动,彻底打破了我对国民党的幻想。哥哥施瑞衡是地下党员,也经常给我讲述国民党的腐败和对共产主义的美好憧憬。那期间物价飞涨,父亲在中学教书薪金微薄,发了薪金要赶快换成“袁大头”(即银元)或抢购大米,不然就要贬值,生活非常艰难。哥哥在小学教书,以补贴家用。
1949年南京解放,我们家有了很大的转机。哥哥到燕子矶小学当校长,父亲在市立三中教历史、语文等课,继母陈卫权(1956年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到小学任教。我在市立三中学习,1949年8月加入了新民主主义青年团。1950年高中毕业考试,我的成绩名列前茅。数理化考题共8道,答对6道为100分,我答对了8道。考大学报志愿时,家里有3个意见:父母亲建议考南京大学文史类,既可继承父亲衣钵,又可留在南京;哥哥建议我考东北的大学到老解放区去;舅舅陈昌言在铁路工作,是桥梁专家(曾任南京长江大桥总工程师),他劝我上中国交通大学唐山工学院(简称唐山交大)。3个学校我都报了名并都被录取了。最后我选择了唐山交大土木系,当时想法很简单,认为到铁路工作是铁饭碗,工资也较高。
紧张愉快的大学生活
1950年8月,我乘坐刚修复通车的津浦铁路经过30多小时的颠簸终于到了唐山交大。1952年春节,毛泽东主席宴请茅以升等专家,茅先生请毛主席为学校题名,毛主席就题了“北方交通大学”(现北京交通大学)。北方交通大学下设北京铁道学院(简称京院)和唐山铁道学院(简称唐院),茅以升先生当时为北方交通大学校长。1952年暑假全国高校院系调整,北方交通大学编制被撤销,京唐两院变为独立编制单位。20世纪二三十年代唐山交大在国内享有无可动摇的崇高地位,它是中国近代土木工程、矿冶工程教育的发祥地,被誉为“东方的康奈尔”,曾经培养了一代又一代的大师,如茅以升、竺可桢、张维、林同棱等。
唐山交大以“门槛高,基础厚,知识宽,治学严”著称。学校的教授们多用英文授课,用英文教材。尤其是讲授材料力学的罗忠忱教授,他是福建人,讲普通话不流畅,故只说英文,且讲得很快,每节课后均要出题考试,学习非常紧张,也非常吃力,每天晚上到教室自习,深夜才回宿舍休息。那时我还担任土木系一年级新民主主义青年团团支部书记,社会活动很多,又值“三反、五反”“思想改造”“抗美援朝”“参军、参干”等政治运动期间,均要团支部组织同学参加,学习加社会工作忙得团团转,但我始终精神饱满,劲儿头十足。同时我的工作能力和思想觉悟也得到了很大提高。解放初期唐山生活很艰苦,主食以高粱米、玉米面为主,冬天很冷,我们曾住过的杨华斋,是日寇占领时的马厩改成的宿舍,6人一间上下铺,生煤炉也不暖和,经常感冒咳嗽,这种生活对生长在江南的孩子来说实在是个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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