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王一红相比,李霞衣着时髦,紧身的衣服束缚着不大争气的浑圆身子。裸露的双臂和半敞的丰胸,给人以残留青春和性的诱惑。她是个花钱的主,光亮而奇薄的脸皮告诉别人,她常做护肤和磨脸。没有表情时,脸部光滑而平整,可一笑就将岁月的残沟暴露无遗。此时的她紧紧依偎在谢子正身边,目光快乐而散漫地看着对面的王一红和古清强。
“来。恭喜谢子正兄弟,我们四个同学,现在你的官最大。”古清强接过服务员端来的红酒,给每个人倒了一杯:“希望谢主任以后多多关照我们几个同学。”
“说什么呢?怎么老是打官腔,不能称呼得亲切点呀。”李霞佯装嗔怒地放下酒杯:“不喝了,怎么听起来像是官场的冷嘲热讽。”
“哟,我说李霞,护丈夫也不是这样护的呀。人家古总还没说错什么吧。”王一红尖刻地说:“这第一杯酒你就想赖呀?”
“谁也不能赖,这是喜酒,喝。”谢子正高兴地端起酒杯,自豪而得意地一饮而尽。说:“说实在的,这县局机关与企业相比,政府部门官大官小都分管某一项事情,就连一个股长或多或少手中都拥有一定的权力。能混到今天这个样子,我满足了。”古清强专注地看着手里的高脚杯,优雅地举起,碰杯,然后一饮而干。他是一位举止端庄却言语幽默的汉子,宽阔的双肩,高大的身材,略微突出的大腹,表明也是一位养尊处优的中年人。
“人家古总也是副科级啊!”李霞笑着说:“你才转正几天就这么狂傲。”
古清强现在是全昌县最大的企业集团——星光集团副总经理。尽管级别只有副科级,旗下公司却有近十家子公司,员工总数达两千多人。
“不一样啊!谢主任说得对。企业与机关相比,差异太大了。”古清强叹了口气。“政府部门大小都有权,企业不一样,副职就差多了,说穿了就是个摆设。”
谢子正得意地笑了笑,说:“要说权罢,机关与企业都有权。只是政府部门能控制所辖地区的一切,而企业领导人只能控制企业内部的所有。机关每个单位每个部门都只是社会的一部分,可每个企业都是一个小社会。在这个小社会里,企业班子成员就是主宰一切的人员。”
“不对啊。企业里真正有权的只有正职。”古清强纠正说:“企业的确是个独立王国,但只有一把手才是权力的垄断者。我们尽管也是班子成员,也享受副科级待遇,但只不过是拿工资时的副科级,只不过是一把手的陪衬。”
“原来这样呀?”王一红显得非常惊讶。
“在企业里,尽管也貌似社会设立了各种监督和管理部门,班子成员分工也貌似各分管一摊子,副职却没有任何决策拍板的权力。副职和部门主任全得听一把手的话,都是摆设和陪衬。”
“哎呀!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今天我请同学来,就是想高兴高兴。不要太严肃了。”谢子正说:“从现在起,我们不要叫什么谢主任、古总、王主任呀,恢复读高中时的称呼吧!”
“对,还叫红红、强哥、小霞子。”李霞马上附和着,她开心地叫道:“可瘦子谢已经不瘦了呀!”
“你们怎么称呼我都没关系。”古清强说,“但谢主任,我们只能叫职务。他毕竟是政府官员。”
“别,就叫老称呼吧!就叫瘦子谢。”谢子正说,“让我记住过去。说句不好听的话,当年同学和老师都看不起我,因为我是农民的儿子。你们还记得吗?每次公布大考成绩,我都会被调到第一排位子,说是奖励先进,可是我从来没坐满过一个月,总是第二周又被关系户挤回到最后一排。为什么,因为我是个受苦受穷穿破旧衣服的农民儿子……”
……
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