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班的宿舍是一间20多平米的平房,16个新兵,加上一个老兵班长,共17个人,打地铺睡,显得非常拥挤。可指导员说,红军长征时别说住房子,连草棚都没有,天当被子地当床,草根树皮当干粮。我们是红军的后代,要学习前辈们艰苦奋斗的革命传统,拥挤更能增强团结,更能磨练我们的意志。孙火星去帮厨,每天五点多起床,夜里十一点多回到班里睡觉。上班和下班时,都在黑暗中摸索着穿、脱衣服,进、出被窝。由于天太黑,孙火星经常不是错钻了外出站岗哨兵的被窝,就是穿走了铺位两旁战士的衣服。加上兵们对他帮厨的妒忌,不少人开始想办法整治他。有一次晚上回来,他摸遍了每个睡觉的位置,每个位置都有被窝,被窝里都有人在睡觉,没了他睡觉的地方。他不敢开灯,以为进错了房间,跑出屋外看看,没有错。又进屋里摸,还是没有摸出空铺来。他摸住了几个兵的脚,被恨恨地踢了几下,吓得他不敢再去乱摸,只得蹲在门口,一直蹲到第二天凌晨五点钟去厨房上班。原来兵们均摊了他睡觉的地方。
孙火星为了改善和班里战友的关系,开始利用在炊事班帮厨的方便,为九班做点好事。有一次连里改善生活,他在掌勺分菜时,其他班的菜桶下面全是菜,只是在菜上面放几勺肉。九班的菜桶下面全是肉,只是在肉上面放几勺菜,菜上再放一点肉。平时分饭时,别的班打到饭盆里的米饭是虚的,九班饭盆里的饭则被按得瓷瓷实实。第二天食堂要做什么饭,别的班战士们还在猜想,九班的战士就已经早知道了。孙火星睡觉的左右邻居,一个叫郑麦成,长得五大三粗,饭量极大。另一个叫原江明,长得又细又高,也很能吃。他俩从孙火星的身上更是得到了不少好处。开始大家还没有觉察,后来有人发现,这两个人过去经常喊饿,现在再没喊过。还发现郑麦成和原江明主动给孙火星铺被窝,说是怕孙火星回来晚再铺被窝会影响他们睡觉。有人质问他俩:“过去不怕,现在怕了?过去均摊孙火星地铺的不就是你两个出的主意吗?”问得他俩无言以对。在郑麦成的右面睡的叫刘国平,心很细。他发现只要孙火星回来躺下后不久,郑麦成就会把头蒙到被窝里,半天不出来。有一次,他看见郑麦成又把头蒙了进去,就猛地掀开他的被子,用手电筒一照,发现郑麦成嘴里正含着一大块馒头,吐也吐不出来,咽也咽不下去,惊吓得憋在嘴里呜呜直叫。接着,有人也掀开原江明的被窝,发现他嘴里空着,手里却拿着已经啃了几口的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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