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罗伯特降世
在有着“孤星之州冶之名的得克萨斯州的最东北角,大约距离特卡萨克纳八英里的地方,有一座孤零零的农舍。7月10日,礼拜天的早晨,艾米莉娅·戈登在床上翻了个身,注视着旁边降临人世不久的儿子,阳光透过窗户把柔和的光芒洒向他。艾米莉娅一直这样盼望着,她的第三个儿子能够出生在礼拜天,但他其实是出生在1906年的7月9日,礼拜六的晚上。在儿子出生的几个月前,她的大儿子在四月份旧金山大地震中不幸遇难,这对她来说是个非常沉重的打击,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担心自己的第三个儿子很难健康顺利地降临人世。礼拜天早晨,她注视这个富有生命力的小家伙时,心里格外高兴,一边憧憬着他的未来,一边想看该给他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凯文·戈登,新生儿的父亲,曾任美国驻西班牙军队的上尉。他因胆识过人、沉着冷静赢得了美名。西班牙和美国之间的战争结束之后,他从田纳西州搬到了得克萨斯州。戈登上尉因为大儿子在旧金山地震中的遇难一直陷入极度的抑郁情绪,而这个刚出生的儿子则极大鼓舞了他,他期望最年幼的儿子能够达成他曾经寄予在大儿子身上的厚望。
凯文和艾米莉娅每个礼拜天的早晨都会去小小的乡村教堂做礼拜,这是他们所一贯坚持的,但今天早晨戈登上尉留在家里陪伴妻子,一起考虑该给小儿子取什么名字。戈登上尉建议用他父亲的名字“罗伯特冶来给儿子命名,马上得到了妻子的赞许,于是这个年纪最小的儿子就被命名为罗伯特。艾米莉娅·戈登是非常虔诚的基督徒,她一直希望她能有个儿子生来就注定成为牧师,所以她希望小罗伯特或许能够达成她的愿望。
戈登上尉当时是位农民,在红河下游的田地栽种棉花。在小罗伯特出生后的第二年,也就是1907年,戈登上尉的庄稼几乎颗粒无收。那年春天来得特别晚,洪水淹没了所有棉花地。而1907年秋美国又陷入严重经济危机,这对戈登一家无疑是雪上加霜。这一切使得小罗伯特来到人间的第一个年头格外难熬。罗伯特两岁多一点的时候,母亲又生下一个女儿,虽然这是他们家第一个女儿,但艾米莉娅仍然对小罗伯特格外关注;她经常兴致勃勃地讨论罗伯特的将来,并按照《圣经》来指导罗伯特的生活。罗伯特大概五岁左右,母亲开始教他识记字母表。在开始上学之前,他很快学会了如何阅读和写字。对于跟母亲一起去礼拜天学校,他表现得欢欣
喜悦,对牧师的讲道,以及礼拜天学校老师讲授的关于上帝创造世界、上帝对人类的伟大计划等,他都饶有兴致地倾听。
有一天小罗伯特去教堂的时候,牧师宣讲了《帖撒罗尼迦前书》,告知上帝如何让自己显现在人类中间,让众人认识真神的。罗伯特对这篇讲道非常感兴趣,缠着母亲给他解释上帝是如何从天堂下到人间的,我们需要乘坐什么样的车才能穿过云层到天空中跟上帝相遇呢。几个周、几个月以来,他的小脑袋一直在思考类似问题,急切地盼望想要了解更多。他说:“妈妈,我应该到天空中跟上帝见一面。他的母亲说,“波比,将来有一天你会做到的。
有一天在主日学校,牧师讲到天空的彩虹,是上帝向人类立下的契约,表示上帝永远不会再用水来毁灭地球了,但牧师还说到,上帝会以火的形式再次降临,来惩罚那些不虔不敬的人,并用火来毁灭整个世界。
令罗伯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什么上帝爱世人,却又要毁灭这个世界和世上所有的人呢。他的母亲向他解释说,上帝毁灭的是那些罪人、违逆上帝的人和不接纳上帝话语的人。罗伯特经常去种植园里听黑人女奴讲鬼故事。他特别害怕故事中在夜晚游走的灵魂。他常常担忧如果不小心的话,精灵哥布林就会带走他。有一次礼拜天在教堂中,牧师讲到《提摩太后书》第一章第七节:
因为神赐给我们不是恐惧的心,乃是刚强、仁爱和谨守的心。当罗伯特听到这里,他很不解,如果上帝没有给我们恐惧的心,或者没有创造恐惧在我们身上,而是给我们刚强、仁爱和谨守之心的话,那为什么我们仍然感到恐惧呢·他的母亲向他解释说,那些年迈的黑奴所讲的鬼魂和惧怕黑暗的东西,只是迷信而已,我们不应该去倾听或记住这些谵妄之语。
过了几个礼拜之后,牧师讲到世界末日的来临。罗伯特急切地想要知道世界末日什么时候到来。母亲告诉他那将是世界终结的一天,上帝会再次降临,用火来摧毁整个宇宙。罗伯特也很想知道,是不是小孩子要比大人更能教好圣经。他的母亲告诉他《圣经》上说:“一个小孩将会引领他们。而且如果有任何人伤害小孩子的话,他就永远无法进入天堂。
第2章
圣爱的引领
1913年春天,罗伯特身患重病,疾病缠身的几个月里,他的体能几乎被耗竭殆尽,但他又奇迹般地复原。康复后不久,他的父亲带他去灵湖钓鱼。老黑奴也跟他们一同前去。他一边帮罗伯特在鱼钩上挂上鱼饵,一边跟他讲这个湖的故事,“灵湖冶名字的由来。老黑奴说这个湖之所以被称作“灵湖冶,是因为一到晚上,就有一位漂亮小姐的灵魂在湖面上行走。
很多年前,一位家财万贯的农场主的女儿爱上一位贫穷但非常诚实的小伙子,他们交往了很多年,在两情相悦的这些岁月里,无数个月光明媚的夜晚,他们一起划船在湖水中徜徉,两人发誓永不相离。年轻的小伙子请求女孩的父亲答应两人的婚事,顽固的农场主一口否决,并扬言说如果小伙子再踏入家门半步就杀了他。两个相爱的年轻人决定在夜间为爱逃亡。于是小伙子在女孩的窗户下面放一架梯子,帮助女孩从窗户逃走,这时被女孩的父亲发现,他开枪打死了小伙子。女孩发现心上人死了,疯了一般奔向湖里溺水自尽了。家人闻讯赶到,只见女孩的尸体漂浮在湖面上。老黑奴说月圆之夜垂钓是最好的时间,因为鱼儿这个时候最容易咬钩,但当地的黑人从来不敢夜晚来垂钓,因为那位漂亮小姐的灵魂正行走在水面上。
波比钓完鱼回家非常高兴,兴致勃勃地向母亲讲述在灵湖垂钓的过程,以及黑奴所讲的灵魂在湖面行走的故事,他想问母亲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儿发生。母亲告诉他,所有类似的事情都发生在以前奇迹出现的年代,这样的年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波比满怀期望地想让自己也能在水面上行走或骑车,因为当时他特别喜欢骑车。他告诉母亲他想要造一辆自行车,能够在水面上行走的自行车。
1914年,战争开始了,曾经在西班牙-美国战役中服役的戈登上尉对这场战事冲突非常感兴趣,他每天看报纸阅读相关内容,密切关注战况。罗伯特也渐渐对此产生浓厚兴趣,他总是拉着父亲母亲问很多关于涉入这场战争的其他国家的问题。他经常一坐几个小时,聆听母亲阅读《圣经》中关于国与国之间刀剑相向的故事。
罗伯特的母亲跟他讲到他的外祖父如何在内战中树立功勋,而他的外祖母又如何在战争中艰难度日;他的曾外祖父也曾经参加1812年的战争。母亲也向他讲述他的祖父,罗伯特·戈登上校,(罗伯特就是因他而命名),祖父在内战中也功绩卓越、声名赫赫。后来,罗伯特的父亲也跟从罗素华特上校从了军,在1898年西班牙-美国战役中荣升为上尉。罗伯特的大哥,希伯特,出生于1894年,二哥,拉斐尔,出生于1898年,那个时候父亲刚刚奔赴战场。在戈登上尉远离家乡、征战沙场的岁月里,孩子的母亲艾米莉娅独自带着两个孩子,在担忧焦虑中度日。她不断祷告,希望战争早日结束。
她说:“波比,你父亲和母亲的家族都出了很多战斗英雄,但我希望你成为一位反对战争的牧师和传道人。你大哥希伯特在旧金山的遇难对我来说是个沉痛打击,我永远无法从这个噩耗的阴影中摆脱出来,但我甚至宁愿他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人世,而不希望他走入战场、丢掉性命。我清楚地记得当你的父亲远在战场的那些彻夜难眠的岁月,每当他回到家时我都无比喜悦。我不断地向上帝祷告,祈求战争早日结束,祈求我的儿子们都不必再奔赴战场。
“妈妈,冶波比说,“当我长大后,我会做一名牧师,告诉人们要热爱和平,停止战争,但为什么上帝不亲自来结束战争呢·
“我的孩子,战争是魔鬼引发的,不是上帝的旨意。我希望我能活着看到战争结束的那一天,我肯定你是可以看到的。在你出生前几天的某个夜晚,我做了个非常奇异的梦。我梦见旧金山和洛杉矶在两天之内被某种战争机器毁灭了,我的一个儿子几乎丧命,但最终被拯救了,之后他挽救了整个国家,给全世界带来了和平。我猜测之所以梦到旧金山,是因为你的大哥希伯特在那里遇难,但从某种程度上,我感觉这不仅仅是一个梦,而是一个异象,意味着你生来就是和平的使者。
妈妈的梦和她对波比的期望,深深地印刻在波比的心里,但他的哥哥总是与他争吵和打闹。波比告诉哥哥,爸爸希望他平和安静,妈妈希望他将来做个牧师,所以他不会跟他争斗。哥哥叫他“棉花脑袋冶,因为波比的头发特别白;哥哥还取笑他是胆小鬼,但波比总是忍耐有加,从不发怒。他的母亲经常告诫他,《圣经》里说要控制情绪,不要让怒火中烧。
在这期间,由祖父和父亲那里遗传来的特质逐渐在小罗伯特身上显现出来。那个时候席卷全国的经济低潮,让棉花的价格一跌再跌,戈登上尉几乎面临倾家荡产的绝境,于是他要求所有的孩子都出去做工来贴补家用。他曾想让年幼的罗伯特去农田帮忙栽种棉花,但罗伯特不听。他愿意在房间里玩耍,鼓捣父亲的工具,并滔滔不绝地谈论自己将要进行的发明创造。母亲很支持罗伯特的想法,也不断地鼓励他,但要让罗伯特对农活产生兴趣,母亲也是无能为力。罗伯特谈到自己将要做一名牧师,谈论各种伟大的发明和创造,就是始终不愿意触及繁重的农田劳动。
1917年美国卷入世界大战时,罗伯特正好11岁。他满怀雄心壮志希望能参军,走向战场。他的哥哥拉斐尔当时也在军队。小罗伯特说,如果他不能走向战场,为祖国奋勇杀敌的话,那么他也会留在家里,发明一种威力无比的武器来帮助祖国赢得战争。他跟哥哥的关系处得并不太好,所以当哥哥离家参军的时候自己挺高兴的。罗伯特的父母依然没有摆脱贫穷的经济困境,但也始终不能使罗伯特在农田上出份力。他继续开动脑筋,一边摆弄父亲的工具,一边继续尝试建造能够在附近湖面上骑行的自行车。他用过各种各样的木材来造车轮,但哪一种都没能成功。最后他的母亲建议他用杉木板,因为杉木在水中既耐用,重量又轻,而且还易于漂浮在水面上。罗伯特最终用杉木成功的造出了轮子,并融化松脂,将它浇灌到缝隙中,这样的车子就能够在湖面上骑行了,但没多久,轮子就出现了泄露,罗伯特连同自行车一起沉进了湖里,但他最后爬了出来,还把自行车也拽了出来。
波比并没有因一时的挫折而垂头丧气,相反,他用聪明才智战胜了困难。他把自行车轮胎的内胎取出来,放在水上自行车的轮子内侧,但还是不行,最终,他用汽车轮胎的内胎固定在木头轮子的内侧,并为内胎充上气。气压使轮胎鼓起,并使得木头轮子非常容易被推动。妈妈看到后非常高兴,很是为波比感到骄傲,“波比,你想成为伟大发明家的梦想总有一天会实现的。你尝试用父亲的工具造出新东西,这不是浪费时间,你的努力也不会白费。他的哥哥拉斐尔依旧叫他“傻瓜波比冶或者“妈妈的白日梦冶,说波比永远不会有什么出息,因为他太懒惰,不像其他人一样在农场劳动。波比有一位倾听者总是陪在身边,那就是他的妈妈。她辅导波比的功课,用各种方式鼓励他,并相信波比有一天会成为伟人。妈妈的话语不断激励着波比做更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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