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恋人》:
哈尔滨工业大学校还未开学,校园里几乎看不见师生。国文匆匆来到学校的主楼,厚重的黑色楼门紧闭着,青石台阶上落满雪,从零星几个脚印的痕迹能看得出来,这段时间的每个访客都是登上台阶没几步,就无功而返了。国文叹了口气,扫视一眼楼门两侧的黑木栅栏,它们半没在雪里,包围着的垂柳和丁香也都死气沉沉,一副冷寂的景象。
国文拖着步子,来到宿舍楼,费了半天口舌,值班的人才肯通融,让他提前回宿舍住下。他把书包放到桌子上,一个人安静地坐在床铺上,对着书包发呆。就在今天上午,他刚到哈尔滨的时候,他就迫不及待地去木马诗社找佳馨,然而,诗社关门。
已接近中午,国文想要出去吃饭,但学校食堂不开,街上饭馆也多数闭店。他懒得去寻找吃饭的地方,就又回到宿舍里。
这会儿,国文闲得无聊,就打开书包,从里面掏出一本徐志摩的《猛虎集》。这本诗集是佳馨借给他的。她说,去年夏天她到上海游玩,偶尔逛到新月书店,正巧看到了徐志摩新出的诗集《猛虎集》,就买了一本来读。
诗集里面夹着一张纸。国文翻开诗集,取出这张纸,上面写着一首诗,是他过年的时候在定安新近作的。国文反复读了几遍这首新诗,偶尔觉得其中某个词用得不够好,便伏案提笔,重新推敲起来。
接下来的两天,他频频跑到木马诗社,盼着哪次能遇见佳馨。不过,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戴国文非常想见到佳馨,他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决定到姜佳馨的家找她。
姜处长的宅邸确实豪华,是一座带有帐篷式尖顶阁楼的独栋欧式新艺术运动风格的二楼。华美的科临斯壁柱擎起深灰色的法国式孟莎双折层屋顶。院中种植着几株钻天杨和垂柳,与整座建筑融为一体。国文被这座建筑的高贵气质所震慑,仿佛置身于沙俄时代的封建庄园。国文站在镂空的锻铁大门外,按响了门铃。
不一会儿,一个男仆迎了出来。他问国文找谁,国文报出自己的姓名,并说是姜佳馨小姐的朋友,有要紧事找姜小姐,劳烦通报一声。男仆答应一声,回屋去了。
很’陕,姜佳馨本人笑脸盈盈地从楼门出来了。佳馨这次只是敷着淡淡的脂粉,没有涂口红,衣服虽然时髦,但并不艳丽。她见了国文异常欣喜,并将国文引进家里的客厅中。客厅着实奢华:真皮沙发,大落地窗,欧式吊灯,花纹精美的壁炉,里面还燃着熊熊烈火。
“我爸妈都不在家,你随便坐。”佳馨笑着说。国文道了谢,坐在沙发上。沙发很软,坐上去极不自然。佳馨吩咐女用给国文冲咖啡,并陪坐在国文对面,她没问国文怎么找到她家的,而是笑道:“没想到你能来,我去你们学校找过你一次,说你们都放假了。”
在这样富丽堂皇的建筑里,他感到非常拘谨,身上好似被套上了枷锁。戴国文来到姜家,才忽然觉得自己冒失了,顿时尴尬起来。他心想:说什么好呢?大正月的,才过正月十五,就跑到人家家里来,真有失分寸。国文怕心里的微妙变化写到脸上去,立刻故作微笑,并脱口说道:“我去诗社找你,诗社关门。”话一出口,他顿觉懊悔,这是哪儿跟哪儿啊?他的脸不自觉地腾地红了。还好女用上来咖啡,他恭敬地接过来,喝了一口,顺便遮了遮自己的脸。
佳馨似乎没有察觉到,她说:“国文,听说你找我有急事儿?”国文忙将咖啡杯放下,如芒刺在背,一时语塞。佳馨笑了笑,也端起咖啡啜了一口。半晌,国文灵机一动,笑道:“我也没啥要紧事。我回学校,听说有人找我,他一形容你的模样,我就知道是你了,所以就过来了。”佳馨笑道:“是那个高高瘦瘦的老头儿跟你说的吧?”国文心虚地点了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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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丽维
★这是一部反映爱情、友情和亲情的小说,故事情节曲折生动,我在校对过程中几次流下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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