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的大笑
现在我们中间很少有人能回忆起那个危险的夏天。刚开始是一种游戏,一种无害的游戏,突然就改变了方向,朝着一种严肃而执迷的方向发展,我们却没有一个人去抗拒。毕竟我们当时年龄不大,十四五岁,嘲笑童年,距离成年人要求严格而可笑的世界尚且遥远。我们感到厌烦,心神不安,渴望被任何冲动或者热情所攫取,跟随其到自己本性之中最遥远的地方。我们想去生活、去死、突然燃烧、变成天使或者爆炸掉,只有寻常的事物让我们感到不快,似乎我们内心害怕那会是我们的宿命。到下午晚些时候,由于我们说不清楚的欲望,我们的肌肉感到疼痛,眼睑变得沉重。所以我们做梦,别的什么都不做,因为也没什么好做的,打乒乓球,去海滩,在后院里闲待着,早上睡懒觉——另外我们总是渴望参加极端得我们一直想象不出来的冒险。
在漫长的夏日黄昏,我们走在郊区的街道上,从枫树和割草后的气味中走过,期待着有什么事情发生。
那个游戏开始得挺单纯,像则黑色传闻般流传开来。在有着从地下室窗户照进来的平行四边形阳光的凉爽的娱乐间里,在开着门的炎热车库里的乒乓球台那里,在摊在潮水线之上的沙滩上的黄色、蓝色海滩毛巾那里,你都能听到平静的话语、突然响起的尖声大笑。那个主题有着所有灵机一动想出来的事情的纯朴特点。一个词——任何一个词—以某种严肃的口吻说出来,不可避免会展示其内在的愚蠢特点。“奶酪。”有人会严肃而专心地说,然后慢慢地再说一次;笑声会传播开,整个一群人一片欢腾,正当全都要沉寂下来时,有人会大声说“肘部!”或者“能驾驶的!”,笑声会再次迸发出来。吸引我们的,与其说在于单词所隐藏的荒唐特点——我们一直怀疑是这样—倒不如说是笑声突然爆发和笑得气喘吁吁。在比自己内心的暗处更深的地方,我们发现了一种惊人的力量。我们对大笑变得狂热,爱好大笑突然爆发,似乎这种突变是我们以前所不了解的,它会带我们去到需要去的地方。
这种简单的表演无法让我们满足很久。大笑派对代表了一种跨越,跟我们的渴望是相称的。目标是比其他任何人笑得更久、更厉害,将自己维持在一种未经打断的爆炸性释放状态。很快就制定出了一些规则,以排除那些不可接受的大笑——有气无力的,虚假的,夸张得不合适的。很快,每次大笑派对上都有了自己的裁判,他们精于察觉与真正的大笑相比最微小的偏差。当持久的大笑流行起来后,有了种习惯做法,就是我们每个人都得轮流站到一圈观众中间。在那里,部分是受到已经开心不已的一群人的刺激,部分是由于因人而异的某种内在特点,然后中间那个人就笑了起来。与此同时,观众和裁判(他们自己也不停地突然爆发出大笑,让中间那个人的大笑推至越来越高的高度)仔细研究那种大笑和狂笑,用秒表为表演计时。
在这种紧迫、放任和精益求精的氛围下,注定要出什么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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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T.Max 《纽约时报》
★神秘和陌生的感觉弥漫在13个故事里……米尔豪瑟的智慧和原创性照亮这本书的每一页。——Lawrence Rungren 《图书馆》杂志
★美丽又深刻……米尔豪瑟的小说是我读过的最发人深省的作品。——David L.Ulin 《洛杉矶时报》
★这本书能让读者完好地了解米尔豪瑟这位获得普利策奖的作家……《危险的大笑》勾勒出了他的想象力的每一个刻面。——Michael Upchurch 《西雅图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