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我不知道那一刻我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是什么,只知道怀里还揣着一包足够要他性命的药粉,若是被他发现了,这片刻的温柔缱绻又算得了什么。他会有多么恼怒,我不敢想。
早已无力的双臂开始奋力反抗他的钳制,可力气微乎其微,反倒让他以为这不过是欲拒还迎的手段。我无法,张口咬住他近在咫尺的锁骨,趁他吃痛挣脱出来。他锁骨上出现隐隐约约的一圈殷红牙印,伤口不深,但却是我拼了全身力气咬出来的。
他轻笑一声:“呵。”转而起身,“天快亮了,我还有事要处理。”
这一处理就有小半月不见人影。
我每日尽可能地找了事情来做,种花、喂鱼、刺绣。婢女照着吩咐端上那一盘酥罗团子,我夹了一筷子,心里就莫名难受起来。
梳妆台最里的一处妆匣里,藏了那包药粉,前日里城主派来的那人,又在夜半时敲了小鼓,我忍着剧痛去紫竹林见他,听他冷言威胁我说:“这蛊种在体内,日日吸食精血,时日拖得久了,只怕你连性命也难保住。只要杀了他,你还是城主的嫡女,日后城主做了凤王,少不得你的荣华富贵。”
我嚼着眼前的酥罗团子,味同嚼蜡,重新坐在梳妆台前时,镜中凌厉的眉眼已经添了薄愁。斜刺里一人伸手来,点了朱砂胭脂,然后在我眉间添上一朵五瓣的梅花,指间缱绻,眉目里尽是温柔。
我垂了眸子不敢看他,那气息就吞吐在我耳畔:“为什么要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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