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卡车吃力地左转爬陡坡上山时,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加里?克莱布鲁克不自然地对着他们微笑。那辆卡车上装了半车小纸箱。
“他在干什么,兼差?”乔安娜问。
“如果他挣得像泰德说的那样多就不会。”沃尔特说。
“哦?”
“什么叫兼差?”皮特问。
那辆卡车的刹车灯亮了,车停了,左转灯闪烁着。
乔安娜解释了什么叫兼差。
一辆小汽车冲下山来,那辆卡车开始拐弯穿过了左侧车道。“那边就是私家车道吗?”皮特问道,沃尔特点点头说:“对,就是那条。”金把她那面车窗又调低了一点,喊道:“您好,克莱布鲁克先生!”他们开车经过时,他挥了挥手。
皮特松掉了安全带扣,跪在那里跳来跳去。“我什么时候可以去那儿吗?”他往后面张望着问。
“嗯,对不起。”沃尔特说,“不让小孩子去。”
“乖乖,那里有道很高大的围墙!”皮特说,“就像《霍根的英雄小队》里的!”
“目的是不让女人进去。”乔安娜说,她目光前视,一只手扶着太阳镜的镜框。
沃尔特笑了。
“真的吗?”皮特问,“是这个目的吗?”
“皮特把安全带解开了。”金说。
“皮特——”乔安娜说。
他们开上诺伍德路,然后往西上了冬山道。
作为原则,她什么家务活都不准备做。上帝知道,并不是说没有很多要做的,而且有一些她真的想做,例如把客厅里的书架收拾好——但是今天晚上不做,不,先生,那他妈的完全可以以后再做。她不是卡罗尔?凡?桑特,也不是玛丽?安?斯塔夫罗斯——她推着吸尘器经过楼下的一面窗户,把皮特的窗帘拉低。
不,先生。沃尔特在男人协会,可以;他一定要去参加,他还得每星期去一两次去改变它。可是他在那儿时,她所做的家务活,不会比在她出门去别处时他会做得更多(至少这第一次不会)。下次再碰到有月亮的晴朗夜晚,她就会出去:去中心市场那里,给那几处殖民地时期风格的店铺门脸照几张定时曝光照片(五金店不规则的窗格玻璃也许会让月亮的倒影摇晃不定,也许会晃得很有趣)。
所以一等到皮特和金睡熟了,乔安娜就去地下室,在储藏室量尺寸,做计划,那里是她的暗房。后来她又上来,去看了看皮特和金,然后给自己倒了杯兑奎宁水的伏特加拿进书房。她拧开收音机,调到某个正在播放伤感却好听的理查德?罗杰斯式音乐的电台,把沃尔特的合同和别的东西小心地从书桌上的中间地方挪开,拿出放大镜、红铅笔和她在离开城市之前抓紧时间照的照片底片小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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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恐怖小说家斯蒂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