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最冷的九月他在爱情中的表现,并不是说有多浪漫,或者多痴情,而是他的心无微不至到让旁观者也感动,总会让人默默地说一句一一嗯,这就是爱情啊!当我醒来的时候,窗外一片漆黑。
耳机里仍旧放着歌,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音量已经被我调到最低。
动车正在过山洞。
不记得这是动车经过的第几个山洞,福建多丘陵,在我睡前,它已经过了五六个山洞。
我朝对面坐着的中年夫妻微笑,问他们现在到哪里了。
大叔很高兴地说:“小伙子你终于醒了,现在已经到浙江境内过了温州了。”外面有一片田。
稍纵即逝的一棵树,足以让我面无表情地对着窗外。
眼球自动过滤一切光怪陆离,接收却不处理任何信息,任凭我发呆很久。
小时候每次坐火车.看到田野里出现一棵矮小的果树,我总会产生错觉。
会以为那树下有一个和我以前一模一样的小男孩,生长在那种遥远的别人的村庄。
哼起了歌,旋律感觉很熟悉,仿佛是来自梦中。
摘下耳机,发现睡前放的歌被毫不客气地单曲循环了无数遍。
我已经睡了两个多小时。
16:41分,动车停靠海宁西站。
我花了7个多小时,把自己从晋江挪到了海宁。
和上车时认识的中年夫妻说了再见,我站在了站台上。
直到这时候我才发觉之前车厢里的空气有多浑浊。
放下行李,伸了个懒腰,深呼吸。
新鲜的空气真好!“我来海宁的第四年,这是我第一次遇见这么冷的9月。”我早上出发前陈楷给我发了这么一条短信。
当冰冷的空气钻进鼻腔,直透心肺的时候,我的心底也大吼一声一一我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冷的9月。
最高温度是10℃,对于北方人来说,还是暖和的,可这在晋江已经是冬天的最低温!感慨归感慨,但我不是来旅游的.抱怨天气没有用。
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修完我大学本科的最后一个学年。
这次来就大四了呢。
在海宁西站的卫生间里,我换了一件灰色毛线衫,感觉暖和了不少。
照照镜子,手伏在洗漱台上,简单的牛仔裤和刚换上的线衫颜色很搭,头发和大一相比,已经短了很多,没有了向左倾斜的“刘海”,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黑框眼镜。
记得那年入学报到,我穿的是一件宽松的白色短袖,烫着一个我现在也不理解的头,那时候我还没有习惯戴眼镜,走起路来,总感觉头发也在飞。
人从出生以来,就是这样子不断地投入改变中。
我之所以想起我大一时候的样子,并不是因为我记性有多好,而是因为身上穿的衣服,是我在这里经历第一场寒冷时,花了两块钱坐公交到镇上火速买下的。它已经陪我度过了三个秋冬,只有去年因为一不小心胖了十多斤才没有怎么用上。
出了车站,一群三四十岁的三轮车司机立刻把我围住了,不断听见有人口中喊着:“东方学院,东方学院去不啦?”在这种忽然很冷的九月天里,他们有足够多的热情,我们学校的学生多,付钱爽快,拉到我们学校的活,是他们最喜闻乐见的。
但是他们的热情有时候会让人感到害怕。
你可以想象,一个30多岁的姐儿,手上抱着个四五岁的女娃,然后伸手要帮你拎行李,说:“东方学院去不?阿姨帮你拿行李。”这种时候,你一定没有办法拒绝乘坐她的三轮车。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像我一样,自己的东西,拿得动就自己拿。
但我不需要,好室友陈楷会来接我。很快就看见他了。
如果他不是出寝室门大老远来接我,我一定踹死他。
放好行李,上了车。
陈楷的车是暖和的,有一股淡淡的柠檬香味。
陈楷一把接过巴西龟咧嘴道:“小天空,这暑假过得怎么样啊?”“工作顺不顺利?有认识漂亮的女生吗?”陈楷和天空四目相瞪,嘴里问个不停。一个夏天过去,他话多的毛病没有改。
车里开着暖气,放着广播。
正在放一首歌一一你呀,我呀,天呀,春呀,秋呀,长大,乘着一匹白马,去人海里安家。
陈楷问我工作的事。
暑假实习有点累,但是收获也不少,现在回到学校了,下一步也不知道要往哪里去,这个话題也不大想聊,这感觉就像小时候刚考完试,邻居家的大婶就来问考了几分,让人很不舒服。
我们就快要毕业了,到时候要怎么办,也骑着一匹白马去人海里安家吗?“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陈楷忽然说道。
车在小路上拐了个弯,学校北门的创业街、二食堂、15号寝室楼就已经出现在眼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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