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什么玩意儿?”她问道。
“我们认为是某种露天矿场。我们有两个地理学家——你见过的罗伯特·史密斯就是其中之一-怀疑当年在建造这些洞穴的时候,第五个洞穴并没有完全形成空洞,这个地方的用途是储藏原材料。后来石星人一直在此开采,留下了这些痕迹。”
“真是老式恐怖电影的绝好素材。”帕特莉西亚说,“你没在这儿找到德库拉伯爵的城堡吗?”
在开往第六洞穴的短途行程中,他们没再说话。列车钻出隧道,轰鸣声开始减小,一直黑暗的隧道环境很快明亮起来。拉尼尔站起来说:“终点站到了。”
终点站是一个巨大的山洞型建筑,由未经粉刷的微红色水泥板和斑驳的灰黑色石星岩石砌筑而成。月台地面上画着虚线,好像当年曾有大批等车的乘客在站台上蜿蜒曲折地排起长龙等车。
“这里以前是一处转运站。”拉尼尔说,“他们在改造第六洞穴的时候,这里曾用于人员转运。大概是六百年前的事了。……
“石星被废弃多久了?”
“五个世纪。”
他们走上一条斜坡,进入一栋由厚重透明材质建成的建筑,这里可以清晰地一览第六洞穴全景。
洞穴地面上到处堆积着巨大的毫无生气的机械构件、圆柱体、方块,以及堆砌起来的圆形板材,看上去像一个广袤无垠的电路板。终点站的房子外面,许多球形压力罐整齐地排成一列,一直延伸到远处的一堵墙边。那堵墙至少有一百米高,而压力罐的直径大约都在五十米左右。在终点站平面之下,还有一列圆柱体与那列压力罐相距不远,平行排列,一直延伸到远方。二者之间是一条宽阔的水沟,里面装满了闪闪发亮的水。这条水沟边上排列着不少管道端头和水泵装置。在这一切的上空,浓黑的乌云聚集笼罩,洒下厚重的雨幕,时不时还有风雨肆虐的效果。某些地方传来一阵持续不断的搏动,声音并不算大,更多的是感觉到的,而非听到,好像山川崩裂或者遥远海底传来的低声嘶吼。如果以一定姿势仰望头顶,透过乌云的缝隙,她可以隐约看到洞穴的顶部,那里依然堆积着各种认不出的机械设备。
“整个洞穴里,除了那些巨大的水泵之外,没有一个活动部件。即使是水泵,活动部件也不多。”拉尼尔说,“当年的建造者依赖一种内嵌式的天气循环系统。雨水落下,带走热量,然后顺着这些水沟流进空池塘,然后蒸发,把热量带上天,再由天气控制系统让它们冷却、化作雨水落下。我们还不知道具体是怎么运行的。”
“这套系统的设计目的是什么?”
“按照石星最早的设计规划,第六洞穴里应该还有一座城市。但建造者当时计算出,石星的最大加速度只有0.03个G。就在石星被装配起来之前,也就是主要的土方工程完工之前,他们发现了一种办法,可以让石星的加速度超出它的动力极限。这种方案既复杂又昂贵,但它可以让石星的机动性超乎想象。那些建造者无法抗拒这样的诱惑,所以他们没在第六洞穴造城,而是配备了阻尼机械。你眼前看到的就是它的一小部分。”他对着玻璃之外的远方景物点点头,“这就是为什么所有洞穴的地面都不会倾斜,所有池塘和河流都不用修建防止水流溅出的堤坝的原因。根本没这个必要。第六洞穴可以有选择性的抵消石星内部任意物体的惯性作用。从大的方面来说,整个石星的加减速对内部物体的影响都被完全消除;从小的方面来说,连地铁运行时的惯性都不存在了。它是自我调整、自动运行的。我们现在还没有找到它的‘大脑’安装在哪儿。”
雨水敲打在透明的屋顶上,顺着楼梯井上覆盖的四十五度斜坡顶流下来。拉尼尔停住话头,看着那些临时汇成的小小溪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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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迄今为止结构十分严谨的硬科幻小说。
——《华盛顿邮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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