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无爱情
一段尘封的文字
圣经上说:天堂里人们不嫁不娶。天堂无婚姻,暗示我天堂无爱情。
想想很有道理。爱情是忧伤之根,眼泪之源,而天堂上既没有眼泪,也没有悲伤。所以天堂上不可能有爱情的。
爱情是地上的范畴,只属于人间。地上再美好的东西都逃脱不了辩证法的制约:幸福和痛苦,欢乐和悲伤……相信轮回转世的人会抱着一个执着的爱情梦:今生无缘,来世再爱。而我,更愿直上重霄九,撒手人间万般情仇,化解一切情爱纠葛,泯灭所有热欲爱火。我愿爱情的笑语和泪珠都被融化在天堂无边无际的祥和里。
和先生大吵了一架。
我们并不经常吵架,意见不一时互相都比较克制。今天的架,使我平生第一次自我体验到什么叫气在火头上,甚至什么叫歇斯底里。我居然朝他身上摔东西:几张红色小信封。那一刻里,我只感到神经的扩张和血管的热胀,浑身上下理性皆失。
吵完了,时间并不因此显得慢,我们和解了,我们又忙起了各自的和共同的事情。忙完了以后,我坐在空间不大但是很舒适的客厅里,先生一手规划装修并亲自布置的客厅,我就坐在他亲手买来的沙发上。我们一起出去购买过沙发,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一次是去看人家的“搬家直销”,很便宜买了张旧沙发;另一次是去选购全新的沙发。现在的这一张,是房子装修完了以后先生自己去买来的:棕白相间多功能布沙发,很是舒适,我非常喜欢。
我坐在这沙发上,看着外面的树木。正对面,是一棵枇杷,16年前我们买房子韵时候它就在那里了。每年它都结出黄澄澄金灿灿的果实。它的果实特别滋润清甜。和16年前——应该说,是和两年前——不同的是,原来它有两根主干,如今配只剩下孤零零的单根。先生没听我的意见,或者说,我的请求,砍掉了枇杷的一根主干。从此,那枇杷成了一幅为孤单做注解的插图;我们的后院,也从此变了样。
类似的事情也发生在一棵无花果和一株野生的向日葵的身上。先生又是不顾我的意愿,砍掉了一棵硕果累累的无花果树,拔掉了一株正含苞待放的向日葵。
让一个女人高兴,让她有种被呵护受关顾和由此而来的幸福感,其实是很容易的同理,让一个女人感到悲伤,感到她一文不值,也很容易。先生似乎不懂这一点;或者他懂,但下意识里他的做法是另一个因的果,另一个渊源而导致的条件反射。而那个因,那渊源,一半出在我的身上,我的过和失。过分的理想主义会导致对实实在在的人间关系的伤害,会忘记地球上值得珍惜和小心爱护的情感。
看着玻璃窗外,树欲静,风不止——听说明天有雨。又据说天气是最难预测的一种现象,现在阳光这么明媚,兴许明天还会是个大晴天——很久没有考虑这爱情和婚姻的事了,以为这件事情上自己已经完全回归了平安和淡然。这会儿,呼吸却不是特别的平和。
爱情和婚姻不是一回事,这个陈述还需要第十亿零一次的前思后想和讨论吗?
好像是需要,因为人心有不甘。
爱情本身不属于纲常伦理的范畴,和法律也没有直接关系;婚姻却正相反。
婚姻是人际架构,爱情是灵肉相融。
爱情,其实和婚姻有着某种共性。爱情是一种缘,一种约(定)。
《圣经·创世记》里写道:“耶和华神用从那人身上所取的肋骨,造了一个女人,带她到那人面前。那人说:‘这是我骨中的骨,肉中的肉;她当称为女人,因她是从男人身上取出来的。”
尽管爱情可能有无数模式,尽管一个人一生也许有不少异性缘,但是在我那理想和浪漫的火花里,有如日和月,和你相般配,相对称的那一半,世上只能有一个;那一份和你的存在与价值息息相关的爱,只存在于你和你的另一半之间。
当我看见一个男人碰见一个女人,洪荒岁月的海滩上留着他们曾在一起的印迹。
他们同爱着深蓝的大海和海空间的飞鸟,同爱着草原和草原上的牛羊小鹿,还有那浇灌着各色野花的从高山淌下的清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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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无衣(作家、编辑)
在这个物化时代,虔谦是一股温暖的风,她的文字总是在与那些冷彻骨髓的寒意抗争着。或许虔谦是孤独的,但她却用这些孤独,为我们营造出了一个温暖的世界。
——刘成渝(作家、诗人)
虔谦的文章我几乎每篇必读,每读必爱,她的文笔既具古典神韵,又时尚现代。读来非常享受。近年来,虔谦的散文和小说频频刊载在北美三大报刊上,又多次获奖,显示其深厚的文学功底和书写实力。这本书里的文章,每句话、每个词都值得读者细细品味。
——文章(加拿大华文作家)
这本文集,有年少时青涩单纯的记忆,有惠安老家的乡土气息,有移民美国生活的点点滴滴,有自己对文学的痴迷与感悟。
岁月像流水,往事如落花,《天涯之桑》这些记忆中温馨的片段,让我们读后唇齿留香,如饮甘泉。爱不释手,又感慨良多。
——邱俊伟(散文作家)
虔谦的文字,我不评价,我只感觉,我感觉到了这个北大女子的心胸和善良。这心胸与善良,全在她的文字中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我相信每一个跟读她文字的人都能感觉到。
——老牛(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