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做五百个人的饭,即便是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呀!天上的王母娘娘知道了,就命七仙女下凡帮助观音煮饭。转眼到了第七天,父亲到寺里一问,长老连连称赞,说观音做饭做得又快又香。父亲听了,又气又恼。暗想:肯定是寺里的僧人帮助观音,有意护着她。心中愤怒,顿生歹念。当天夜里,趁人不备,溜进寺里,偷偷放了一把火,把五百个僧人烧死了。观音也未知下落。
父亲回家后,身上便长出五百个疮来,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好肉。整日流脓淌血,疼痛难当。原来这五百个疮是五百个僧人死后变的,以惩罚他犯下的罪恶。
其实,这场大火是天意。原来寺中的五百僧人因诚心念佛,感动了佛主,故意降下火灾一难,使僧人们脱去凡胎,功成正果。真魂上升极乐世界,封为佛前五百阿罗汉。观音没有被烧死,因她一心信佛,至诚至善,上感佛主。火灾当晚,被佛主召至寺后紫竹园中,面授禅机。观音生性聪明,顿悟玄妙,得以超脱凡尘,被封为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普救天下众生。
观音知父亲有百日之难,便化为一神人,给父亲托了个梦说:“若要把命活,修庙又拜佛;想要病断根,当问游方僧。”父亲醒来,知是神人点化,便命家人筹集银两,重修寺庙,另塑金身,广招僧人。白雀寺又重新兴旺起来了。从此,父亲早晚焚香敬佛,日日不断。一方面又盼着游僧的到来。
到了百日期满,观音菩萨变作一个游方僧,来到家门前化缘。家里人一见,喜出望外,请僧人进屋,慷慨施舍。然后请教治病方法。僧人双目微闭,答道:“要想治好老施主的病,除非用亲生儿女的一只眼睛和一只手,剁为肉泥敷于脓疮之上方可,别无他法。”说罢,双手合十,道声阿弥陀佛,转身扬长而去。
大家听了僧人的话,一个个愁眉不展。父亲叹了口气说:“即是神人点化,别无他法,只有一试。”于是把大女儿唤到身边说道:“女儿啊,事已如此,你就拿出一只眼睛和一只手,救救父亲吧!”大姐听了半晌说道:“父亲呀,只要能救你老人家,我就是割了双手,剜去双眼也心甘情愿。只是我从此成了废人,要靠丈夫喂养一辈子,要我丈夫答应了才行啊!”父亲只好把大女婿找来问。大女婿说:“岳父老大人啊,若说治病需要人参燕窝我可以去找,你要吃山珍海味我可以去买,但断手剜眼却实难从命。”父亲又把二女儿唤来,对她说:“女儿呀,为了救你父亲,你就舍出一只眼和一只手吧!”二女儿听了半晌说道:“父亲呀,只要能救你,我就是粉身碎骨也心甘情愿。不过,我少了一只眼睛和一只手怎么过日子?得问问我丈夫才行呢。”父亲无法,只好又问二女婿。二女婿说:“岳父大人呀,若讲需用钱'文,就是金山银山我可以拿来,倾家荡产也心甘情愿。但断手剜眼是万万使不得的!”父亲听了,长叹一声说:“要是我三女儿还在就好了,只有她肯这样做。”说完,流下泪来,心里想着三女儿。
正在这时,只听门外有个声音说道:“观音没有死,现在白雀寺后的紫竹园中。”大家回头一看,正是那游方僧。转眼间,游方僧便不见了,大家都觉奇怪。去到白雀寺后紫竹园中一找,果然找到了观音。
……
展开
——冯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