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请理解我:中国留守儿童书信访谈录》:
2013年2月,我们在小嘉家附近迷路了。上次我们来到这里,是一年前的5月份。那时的小嘉还有一个月就要中考,目标是县里唯一的一所重点高中一中。村子里的人都认为她很有希望,是弟弟妹妹们的榜样。我们并没有和她聊太久,但依然记得她自信且理性地评论周围的人和事的情形。
路边正好有个在洗菜的女孩,很乖巧的样子,我们便向她问路。她抬起头看到我们,嗖地站起来,惊喜地叫出声来:“姐姐!”原来正是小嘉。
“你变漂亮了!我差点都没认出来。”一年未见,比起我记忆中假小子一样的小嘉,眼前的少女出落得更水灵了,瞳仁乌黑,长发秀丽。
“是吗?我原来该有多丑啊!”小嘉下意识地说,头低了下去。我的赞扬,并没有让她高兴。
小嘉正在准备晚饭。自小嘉很小的时候,在外打工的父母就一年只回家两三次,奶奶一个人照顾小嘉姐弟三个。所以,虽然现在小嘉在县城高中住校,她依然每个周末都要回家,帮奶奶做些家务。
“家里就你一个人?”“奶奶出去了,可能又去了菜园子,她闲不住,唉!我妹妹和弟弟在那边玩呢!”顺着小嘉指的方向看去,是几个小孩子在玩推车。
“高中生活怎么样?”“还行吧,”小嘉埋头洗菜,音量很微弱,“没考进县重点高中一中……差了9分……”落榜后,小嘉很怕出门,觉得难以忍受见到熟人时的尴尬。然而,小嘉说,与之相比,她还是最怕见到自己的爸爸——从小爸爸把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她不知如何面对自己给爸爸带来的失望。
最后,小嘉无奈地选择了位于县城的另一所非重点高中。“初中时,爸爸每周都给我打电话。自从我上了高中,爸爸就再也不理睬我了。”小嘉怕被爸爸责骂,但更害怕被遗弃。她也不敢主动联系爸爸,父女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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