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每个人都有一段蚀心爱恋,每个人的心底,都躺着一个遥不可及却又永难忘怀的名字。继辛夷坞之后,“暖伤言情”新近代言人木淼,为你呈现关乎青春、关乎成长的凄美情爱世界。任凭对的时间、对的人,任凭天时地利,若人不和,终归是一场空欢喜。苦苦痴恋的那个人从她的生命中离去之后,这世上再没有一个怀抱值得她崩溃!她的青春何以为继?在她守望的青春岁月里,那颗被时光浸染的心,将开出怎样一望无际的荒芜之花……
● 明媚的文字,蚀心的故事,拳拳挚爱,悠悠我心,年度动人心弦的倾城绝恋,带你重返20岁青春。
在那些能掐出水的青春岁月里,像所有情窦初开的女孩子一样,李正宜遇见了令她魂牵梦萦、痴缠无数梦寐的男子——苏梓轩。
所有的故事都有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随着相识、相知乃至深深相恋,她渐渐发现了他所隐瞒的身世。而李正宜自己的秘密,也抽丝剥茧般逐渐被揭开。
背叛、报复、生死、不舍、爱恨阴谋、善意欺瞒……
当所有身世和秘密浮出水面,他和她的爱又将被命运带到何处?
正如一个人的世界,终究容不下两个人,比如他和她、我和你。任凭对的时间、对的人,任凭天时地利,若人不和,终归是一场空欢喜。
你走之后,我的青春何以为继?守望的青春岁月里,那颗被时光浸染的心,还能开出怎样一望无际的荒芜之花……
1
树懒在一旁和崔婕争吵时,我方才注意到一个女人坐在离我们不远的位置,不时看着我们,眉眼含笑。她看起来三十岁出头,深棕色长发,算得上是一个美人了。
她发现我在看她,便假装低头翻杂志。
“正宜,算我求你了,这件事你千万不要告诉小青。”树懒把我送到我家门口,拉着我不放,非要我给他一个承诺。
我看着树懒欲哭无泪的脸,心生一丝怜悯。
“那你告诉我,那个时候,你爱她吗?”我问。
“她?你是说可青吗?我当然爱可青!可青是我老婆,她肯定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
“不是小青,我说的是照片上的那个人。”我停顿了一下,“谢子予。”
树懒的车渐行渐远,直至消失。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苦闷。
这件事关系到我两个好朋友的秘密。我憋住秘密,感到无法呼吸。我也无处诉说,包括苏梓轩。我不能释怀,也无法看开。
或许还有另外一个人可以听我诉说。是的,他以前总会认真听我说任何事,不管开心的还是难过的,他总会安静地听我说,沉默地陪着我。而且,他也永远不会泄露秘密,因为他早已离我远去……
我偷偷在公墓祠堂里为陆杨设了一个灵位。
过去三年,只要一难过、一有心事或一想他想得不能自已,我就会去公墓看他。这个小小的长方形石碑,成了这座城市里我对陆杨唯一的牵念。
因为并非传统扫墓的日子,加上早晨下过一场雨,公墓里人并不多。三三两两缓慢地踱着步子,聊着天,还有的是全家一起出动,像是到郊外来散步野炊。
看管祠堂的工作人员照例跟我打招呼,来的次数多了,他也认识我。
“哟,你很久没来了。”他招呼我。
“嗯,是有一阵子了。”我淡淡一笑。
“看来你快走出来了,应该恭喜你。”他笑起来。
我对他笑了笑。
我来到陆杨灵位前。
这个石碑上没有刻下任何陆杨的信息,包括姓名、出生日期。因为我并不知道,以我和他的结局来看,我究竟应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名分来称呼他。
“陆杨,我很久没来看你了,你现在过得还好吗?最近我的生活真是一团糟,不是工作的事,是和子予、小青有关。我和她们是那么多年的好朋友,可我最近发现,我其实完全不了解她们。她俩都隐瞒了我很多事。虽然那些事情都与我无关,但我会小心眼地觉得她们其实并没有真正把我当朋友。”
我抚摸着石碑,如同往日里抚摸陆杨的脸。
那时的陆杨还是一个青涩的男孩,下巴上偶尔会冒出几根胡子茬儿。我喜欢用脸去蹭他的胡子茬儿,他总觉得痒,会大叫饶命。不过他越不喜欢我这样,我便越爱惹他。时间长了,他也就习惯了,我一仰头,他就会乖乖抬起下巴让我去蹭,就像一只小兽一样。
“不过,最近也有开心的事。我想,我或许遇到了一个人,可以让我把你忘了。你走之后,我的青春终于有人来填补了。如果有一天,我再也不来看你了,或是把这个灵位撤了,那就表示,我已经全身心接受他了,已经把你忘了,我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一行泪水砸到冰冷的石板上,我的声音哽咽了。
“那你说,你是希望我再也不来了呢,还是希望我依然来看你?”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陆杨,我真的不想再来看你了……来公墓多麻烦啊,要转三趟公交车才能到,光来回在路上的时间就要花两三个小时,要是堵车的话,就要花更长的时间……下雨天,路那么泥泞,出太阳又晒得不行……光是来看你,就把我折腾得老了很多……你看,是不是比你在的时候,我看起来老了好几岁啊……还有,每年我还要交给公墓管理费,多浪费钱,当记者赚钱也很辛苦的……陆杨,我想忘了你……真的想忘了你……”
话没说完,我已泪流满面。
“给你纸,擦一下。”有人从身后递了一片纸巾给我。我还没来得及收一下情绪,连忙支支吾吾地道谢,接过了纸。
回过头,是一个有些面熟的女人。
“你是……”我狐疑地看着她。
她笑了笑,没回答,径直走出了祠堂。
看着她的背影,我突然想起来,那天我质问树懒照片的事情时,她就坐在不远处一直看着我们。
她是谁?她是来跟踪我的吗?
我搜遍脑海里所有的人际关系,却没有找到她。
2
“正宜,你没事吧,怎么眼睛红红的?”刚回到屋里,小林就关切地问我。她坐在沙发上,抱着电脑正在写稿。
“没事,放心吧。”我在她旁边坐了下来,瞥了一眼她的电脑屏幕,好奇地问,“怎么,你自己写稿啊?”
“还不是因为主任。对了,还有小南。前几天小南告诉主任这个人值得报道,主任就一直盯着这篇报道,但好像原来安排的记者一直都没去采访,其他记者也都各自有事没时间,小南最近也值班,没什么闲余,主任就叫我写了——我都多少年没写过稿了啊!你看,我今天下午还不是灰溜溜地去采访,现在回来拼命赶稿子,待会儿还得交,明天要刊发呢。”小林一脸不满,一边抱怨一边打字。
我定睛一看稿子的内容,居然是关于周雨的。那个拖欠任务没采访没写稿的记者就是我。
我有些尴尬。在小林发现开天窗的人是我之前,我连忙找了个借口溜回自己的房间。
洗完澡,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床上,刚准备给苏梓轩发信息时,他的电话就进来了:“正宜,睡了吗?”苏梓轩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体贴。
“还没,刚躺在床上,正准备给你发信息呢。”我说。
“看来我俩心有灵犀啊。”
“我怎么不知道我俩心有灵犀啊。”我笑了。
“以后慢慢就知道了。”苏梓轩说,“对了,你今天下午去哪儿了,我打你电话一直都提示‘暂时无法接通’。”
公墓那里离市区远,手机信号很差,天晴时还好,只要下过雨就基本上是与世隔绝了。
“哦,没去哪儿,可能是报社里信号不太好,我在报社待了一下午,写稿子。”我不能告诉他我去公墓了,否则他肯定会疑心,毕竟我也告诉过他陆杨的事,或许他不会因此而伤心难过,但心里肯定会多少有些不舒服。
“那就好。”
“你下午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特别的,本来想约你吃晚饭,但没找到你,我只能一个人在家煮面条吃了。”
“啊,真不好意思啊……”我有些惋惜。
“我想见你了,正宜。”苏梓轩说道。
“那……你来见我啊……”我看看时间,还不到十点。
“现在吗?”他问。
“现在你会来见我吗?”我问。
“那就在你下楼吧。”
“啊?”
“下楼来,我在你楼下。”
苏梓轩穿着长款的卡其色风衣,头发似乎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在昏暗的路灯下显得有些憔悴,却也笃定无比。他看着我走向他,微笑着。
我害羞地走到他面前,抬起头,看见他下巴上满是黑色的胡子茬儿,突然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脸。
那一瞬间的恍惚,让我以为站在我面前的是陆杨,这种恍惚让我浑身一颤,一下子回过神儿来,手停在空中,不知所措。
苏梓轩抓住我的手,紧紧地握住。
“正宜,你怎么了?”他低声温柔地问。
我摇摇头,眼泪差点儿掉下来。
“眼睛红红的,肯定有事。”苏梓轩笑了笑,“难道是因为一整天都没见我,想我了?”
这一刻,我多么希望自己可以坚定地说“是”,无畏地投向他的怀抱。可我犹豫了,也惭愧地不敢上前一步。我站在苏梓轩面前,想起的却是另外一个人,眼泪也是为另一个人而流。
陆杨,如果这时候是你站在我面前的话,那该多好。
我沉默着,不敢直视苏梓轩。
他却伸出手,把我揽入怀中,用力抱紧我。
我能感觉到他的快乐,他的紧张,他的心跳。这种感觉感染着我,我也伸出双手将他抱住。不管我此刻抱住的是苏梓轩还是陆杨,有人拥抱和在意的感觉,真的很好。
3
艺术园区的主体工程顺利完工,梓轩要请我吃饭。
“可以选一家贵的吗?”我一边接电话,一边在电脑上敲文字。
“我女朋友想吃的,再贵都没问题。”梓轩心情很好,隔着电话都能听到他的快乐。
很久没有人称我为“女朋友”了,时隔三年,再次听到有人用这个词来形容我,我的心情突然变得特别明朗。
“那就还是中心公园那家西餐馆吧。”我说。
“那家不算贵呀,重新再选一家吧。”
“慢慢来,以后还会有很多机会的。”我笑。
苏梓轩也笑了:“好,那就这家吧,十分钟后我到报社楼下接你。”
“什么情况啊正宜?貌似你有点儿问题呢。”小南神秘兮兮地凑到我面前,捏着我的脸,“看看,最近这脸蛋好像红润了不少嘛,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关你什么事!”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笑着骂她。
“什么时候开始的?我见过吗?不要告诉我是时政部的那个陈天啊?不过我倒是觉得他好像很早就看上你了,老是跑到我们门口来偷瞄你。”小南偷笑着。
“哪儿跟哪儿啊,什么陈天啊,不是啦!以后再告诉你了。”我一边说,脑袋里迅速地回想了一下陈天最近的行为,好像他的确喜欢有事儿没事儿地来我们办公室。
“现在就说嘛,谁啊谁啊?”小南的八卦之心不死,追在我屁股后面,一直跟到电梯口。
“你不认识的,不是那个陈天,也不是我们单位的。”
“你再不说我就跟着你下楼去看了。”小南噘起嘴。
“你敢!”我白了她一眼。
电梯“叮”了一声,门开了。
定睛一看,居然是陈天在里面。
“陈……陈老师,您好……”我尴尬地跟他打招呼,然后瞪了小南一眼。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这也来得太巧了吧。
小南伸伸舌头,溜回办公室去了。
“正宜啊,啊,来,进来。你也要下楼啊?出去采访吗?”本来电梯里也挺空的,陈天还是殷勤地往一旁挪了挪。
我带着一种羊入虎口的感觉,战战兢兢进了电梯。
“不是啊,陈老师,我是出去吃饭……”我舌头打结。
其实就算是在昨天,我见到陈天的时候也绝不会紧张和结巴。结果小南一说他对我有点儿意思,他的言行举止就好像一下子变得不那么自然了,而我原本对他就是很无所谓的大大咧咧的态度,眼下荡然无存,浑身的不自在。
“那么早就去吃饭啊?”陈天看了看表,“这才十点半。”
“嗯……我有点儿事,所以先走了……”我的眼睛一直瞄着电梯层楼的数字变化。
怎么今天的电梯这么慢啊,怎么以前感觉速度挺快的?而且怎么今天都没有其他人上电梯啊?我心里叫苦连连。
“那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了,需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不用。”我连忙摆手拒绝,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反应太过激烈了,只得不好意思地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了……呃,我去见男朋友啦……”
我不怀好意地透露了我有男朋友的事。
“什么?你有男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陈天几乎叫了出来。
“有一段时间了,还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又尴尬又偷乐着,电梯在一楼一停下来,我立马冲出电梯,连声说着“再见”,头也不回地跑掉,只听陈天在身后“喂喂”地喊我。
“吃个饭,也不用那么着急啊,看你跑成这样子了。”我刚在副驾驶位上坐下来,梓轩便轻声嗔怪道。
“这不是要见到你了嘛,心情激动。”我笑了笑,顺手系上安全带。
“这个解释虽然比较牵强,虚假成分也比较多,但我喜欢听。”梓轩也笑起来,伸手搂了搂我的肩膀,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哎呀,不要在我单位门口这样啦,小心被我同事看见……”我催着梓轩赶快走,生怕陈天追上来。
“好。”梓轩说,“现在还有点儿早,先开车带你去艺术园区看一下?”
“也行啊,看看到底建成什么样子了,说不定我能借此再写篇报道赚点儿稿费攒嫁妆。”
“嫁妆?那最好不过了。”梓轩笑道。
“帮你做宣传,有没有考虑给我点儿宣传费?或者其他物质性奖励?”
“我把我自己都给你了,还有什么奖励比这个更大呢?”
艺术园区是一个半封闭式的楼盘,外围是商业区,投入使用之后将用于售卖艺术品或衍生产品。里面分为艺术工作室区和公共艺术区。自然,艺术工作室区主要是艺术家们的私人工作室;而公共艺术区则是艺术品拍卖行、大型展览室和一些艺术品公司等入驻,规模很大,配套设施也相对完备。
刚进入艺术园区,便看到一群人在街边拉着横幅抗议。这群人喊着整齐划一的口号,穿着统一的服装,拉着规格一致的横幅和旗子,一看就是经过精心组织的,似乎就是以前梓轩跟我说的那群老住户和租客。
他们看到梓轩的车,有人高喊道:“那个是负责人!”然后几十号人突然全部向我们围了过来。
“糟了!”梓轩想掉头,却发现退路已经被堵死了。
“这可怎么办啊?”我紧张地看了看这群人,然后看着梓轩。
“赶快下车,你们逃避是没有用的!”一个年长的男子徒手用力敲我这边的车窗,把我吓得说不出话来。
“梓轩……”我拉了拉梓轩求助。他没回答我,按着喇叭,缓慢地挪动着车子,想试图慢慢突出重围。但聚集在车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一个大妈甚至直接跳到引擎盖上坐着。
“下车!再不下车我们就要掀车了!”一个看起来似乎是领头的男人拿着喇叭对我们吼道,其他的人立马应和。
“掀车!掀车!掀车!”他们挥舞着横幅和旗子,凶神恶煞,我所坐的这一侧被他们抬了起来。
“你们这群疯子!”我大叫起来。
“好!我下车,你们别乱来!”梓轩见状,打开车门,走下车,然后又回头看了看我,说:“正宜,别担心。”
苏梓轩刚走出几步,人群立马围了过去,梓轩淹没在人群中。
我不知道梓轩在跟他们讲什么,他的声音已经完全被人群的喧哗声淹没。领头的男人拿着喇叭不停地质问选购价格等问题。这群人一会儿高声抗议,一会儿窃窃私语。
我担心地看着人群,却看不见梓轩。
“不行!你们这些黑心的开发商,以为我们那么好骗吗?九折?不行!折扣太少了!我们不同意!”领头男人喊道。
“不同意!不同意!”其他人应和着,声音此起彼伏。
“这已经是我们能给的最大折扣了,请你们理解一下我的工作。”梓轩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来,很微弱,但似乎已经是他歇斯底里喊出来的。
“五折!我们要求五折!”领头男人又嚷道。
“恕我们难以满足!”苏梓轩的声音沙哑了。
“你们这些开发商!大家掀车!”领头男人一声令下,一群人又围到车旁,将我这一侧抬了起来。
“你们这群疯子!给我住手!不要啊!”我坐在车里大叫,但他们像中了邪一样,车子被越抬越高,我已经没法坐在座位上,摔向了另一侧。
“梓轩!救我啊——”我惊恐地大叫。
只听梓轩歇斯底里地喊道:“你们住手!我答应你们!”
话音未落,车子完全底朝天翻了过去。
我觉得天旋地转。等车子停稳,我的身体已经无法直立起来,但意识还是清醒的。安全气囊弹出来几个,挤压着我,我几乎无法动弹。而碎掉的玻璃似乎割破了一些皮肤,可我感觉不到是哪里在流血,只是有种湿漉漉黏糊糊的感觉。
梓轩发疯似的扑过来,趴在地上,通过破掉的车窗玻璃拉住我的手。我只看得到他的下巴,应该昨晚或者今早刮过胡子了,干干净净的。我的心感觉安妥了一些。
那群刚刚还在群情激奋的人一下子安静了。我看不到他们此刻的表情,只感到一股难以名状的沉闷和窒息感。
“出人命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一下子撕破了周围的安静,这群人的脚步声和喧哗声躁动起来,但很快便消失了,只留下了一地的狼藉。
“正宜,你还好吗?你要撑住啊,我找人帮忙!”梓轩拉着我的手,声音好像没有了血色。
“我没事,你别担心……”我安慰他。
他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似乎是打电话给同事,然后叫了救护车和交警。
不一会儿,现场来了很多人,车子被抬了起来。因为担心我再被玻璃割伤,他们又清理了车窗和地上残留的玻璃碎片以及其他一些碎屑,然后才将我从车里小心翼翼地拉了出来,又迅速把我抬上了救护车。
“正宜,不要害怕,有我在。”梓轩跟着上了车,一边拉着我的手,一边轻轻叫我的名字。
我微笑地看着他,一股暖意漫过心头。
“没事,只是被玻璃割伤了,不会死的。再说,你还欠我一顿午饭呢,为了这个我也不会有事的。对了,我的大餐是不是可以累积到下次再吃啊?”我想让气氛不要太沉闷,跟他耍贫嘴。
“没问题,想吃多少顿都可以……”梓轩眼泪掉了下来。
“不要和她讲话了,别让她消耗力气。”救护人员嘱咐梓轩。
梓轩没敢再说话,安静而紧张地看着我。
我突然觉得,这一刻很熟悉。
那天,我赶到事故现场时,陆杨已经被抬上救护车了。我哭着求医生让我跟着去医院。医生为了赶时间急救,只得同意我上车。
陆杨已经昏迷了,满脸是血,浑身上下都是血。
他穿着的那件格子衬衣已经被血浸透了。那是我们在一起后他的第一个生日时,我送他的生日礼物。他左手无名指上还戴着我们的订婚戒指,戒指上也有血,把镶嵌在上面的钻石染红了。
我拉着他的手,一边哭一边叫他的名字。救护车“呜哇呜哇”叫着,很凄厉。他一定没听到我叫他。如果听见了,他一定会醒过来。
车子很快到了医院,医生将他送进了急救室。我站在门口,看着门关上,看见陆杨消失在我眼前,看到戒指反射的一星光芒。这光芒刺痛了我的眼睛,我闭上眼,再次睁开,已经看不见他了。
当时我唯一的期望,就是希望医生能够救活陆杨,我要他赶紧好起来,等他来娶我。
没想到,那竟是我与他最后的诀别。
……
第一章 一切都像是幻觉,在半梦半醒之间 / 001
看着他的微笑,我不顾一切地跑向他,他却突然消失不见。
我惊慌失措地到处寻找,天地瞬间变得荒芜。
寒风卷起的片片回忆,嘲笑着我的执着与不舍,
醒了才知是一场梦—是的,只有在梦里,我才可能再见到他。
第二章 那个名字是一句最短的咒语 / 007
已经整整三年了,有时我甚至怀疑他是否真的来过。
这世上,总有些来不及的告别,
而那些来不及告别的人,往往是我们一生最难舍的。
第三章 阳光之外,还有你 / 019
双手相握的瞬间,皮肤柔软干净,温热遍布全身,
那么熟悉,却又掺杂着一份莫名的遥远和陌生。
我曾经差点儿走入婚姻—“差点儿”的意思就是
我最终还是被人忘在了原地……
第四章 躲在阴影里 / 027
我以为自己都忘了,但刻在记忆深处的东西,
是不会轻易消失的,仅仅是安放在了心底最深处,
不会漂浮上来。等那些记忆中的人再度出现,
我才知道,我从未穿越那段深深浅浅的过去,
那泥淖般的记忆让我一度深深沉陷。
第五章 捉奸 / 033
总听人说,女人心情不好时应该去逛街—钱包空了,心就满了。
我一个人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不知买什么东西能填满心。
或许要填满它,并非需要什么东西,而是一个人。
第六章 我曾爱过你,想起就心酸 / 043
望着茫茫都市的万家灯火,仿佛每一盏都有一个故事在闪烁。
夜生活刚刚开始,人们寻找各种慰藉黑暗的方式,
而我好像只是一个过客,所有的繁华都与我无关。
我始终还是孤独一人,在这个城市中偶然地存在着。
他走了,我的青春也随之结束了。
第七章 等你忘了他,你能接受我吗 / 059
或许遇到一个人,可以让我把你忘记。
你走之后,我的青春终于有人来填补了。
如果有一天,我再也不来看你了,或者
我把这个灵位撤了,那就表示,我已经把你忘了……
第八章 空心人 / 073
他笑了,将削好的苹果递给我。
接过苹果的一瞬间,我发现无名指上的戒指不见了,
光秃秃的手指留下了一圈白色的印记,
证明它曾存在过。我不知道此刻我内心的起伏
是否被他察觉,但我的心,一瞬间被掏空。
第九章 这泪水,一定和你有关 / 095
我把自己封闭在了一个黑暗、不透光、没有空气的世界里,
等着自己呼吸衰竭,等着自己在黑暗中枯萎。
而最折磨我的,是身边的一切都在提醒我—他曾来过。
第十章 只有无名指记得那个幸福的指环 / 107
似乎一个人离开之后,他留下的空白
就一定会有另一个人恰到好处地填满。
其实没有谁能代替谁,只有时间能将一切覆盖,
而这空白却永不可能消失。
当一个人经历了无数次离别,他的心就会变得荒芜,
寸草不生地任凭时光冲刷。
第十一章 一种习惯代替另一种习惯 / 119
那么多年的时光,习惯了彼此的存在,也习惯了彼此的习惯,
爱情本身似乎就是如此,想要忘记,只需用另一种习惯去代替。
即便对从前念念不忘,你也不能否认,最在意的无疑是眼前这个人。
第十二章 秘密被揭开,身体被抽空 / 135
是秘密终有被揭开的那一天。
我的心像被人死死拧紧了一样,疼,却又叫不出来。
我不知该去往何处。失魂落魄地坐在车上,
风景在窗外快速流动,我无心看景,只想一路颠簸……
第十三章 你真的只爱我吗 / 149
感情应在需要退出时退出,总比伤痕累累之后好。
内心的大厦轰然垮塌,碎片沉入深深的海底,
被海水压得无法呼吸,直至全身无尽冰冷……
也许,我只是一个他喜欢的人—只是喜欢而已,
而这仅有的喜欢也将是我缝补爱情残骸的唯一砝码。
第十四章 亲爱的,等一等我 / 163
我曾独爱的午后阳光,温暖了我多少个冬季,
你走之后,我被狠狠地困在了漫长的严寒里。
我以为他可以温暖我常年冰冻的心,却并未如此,
心里系的那根绳子依然被你拽着,悬在半空,
你微微一动,我便会摔得粉身碎骨……
第十五章 死去的人会永远年轻 / 175
这一分钟,我是快乐而幸福的,
我看着他,仍会不自主地想起你,
一个死掉的人,永远都只会赢,永远无可代替。
我不敢确定此刻的幸福,会不会在下一秒消失,
而那无可救赎的情感是否会被褫夺到体无完肤。
第十六章 我只爱你 / 195
他转身之后没有回头,我的千言万语被生生吞了下去,
崩溃的神经,就这样碎了一地,
伤痕永远无法弥补,
消失的身影,是我们缘浅的深刻证明。
第十七章 我始终是那个被迫退出的人 / 203
那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了,
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是突然闯入的人所能取代的,
我永远只是入侵者,也只会是个失败者,
始终是那个被迫退出的人。
三年前如此,现在依然如此……
第十八章 爱上另外一个人的资格 / 213
要开始一段感情,必先将自己的心清空,
哪怕将全部的青春连根拔起,
这样你才有资格爱上另外一个人。
第十九章 物是人非 / 225
我多希望,能够在十八岁时遇见你, 没有与别人的经历,
一生都只爱你。你的十八岁,也全都给了另一个人,
我们的美好时光也只不过是你要抓住的那段伤痕。
一个亲吻不一定能许诺终身,
一段回忆也许只是—回不去的青春。
第二十章 我知道你会回来 / 235
曾经在一起的一幕幕,如黑白胶片在眼前翻阅而过,
翻过这一章,就算剧情落幕,我还得继续走下去。
经历了喜乐、生死、悲欢离合之后,
才知道应该选择一个怎样的人去爱、去共度一生。
★时光过去那么久,痛苦使人成熟,也令人淡忘许多。很长时间里,那个“死去”的人频频出现在她的梦中。当另一个人出现在她的世界时,那些过去的时光会不会再度聚集在她的眉峰眼眸深处,重新为她开启幸福?
起初,当所有的人和事在她的记忆中湮灭,她所能做的,便是做一个无心的人,淡泊一世,努力忘记所有哀愁。
有一天,当他如一尾孤单的鱼偷走她所有的海水,那些海枯石烂的情爱会不会再度在她心中隆起?层峦叠嶂的爱,深情是水,重新葳蕤命运枯死的部分。
她坚信她的坚持是值得的,正如她固执地相信,世间所有执着,都是为了某年某月某日能再度与那个人相逢。这份希望,便是支撑她活下去的所有甘霖。
还好她等到了。还好她没放弃。
他和她曾共同编织了最璀璨的青春,如今的她,仍会一如既往地值守。只是,时过境迁,那个人已不复存,如同青春一去不返。
有些人注定只能活在青春和回忆中。
因为我们都笃信:有情人终能成眷属,相爱的人会在宿命里相逢。
——《爱人》杂志社首席记者、编辑 深海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