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不再了》:
心存焦虑,时间会变得更慢,就好像你越是在意的事情越不能让你满意。暗自祈祷如果哪个站没有人上车,或者哪个站没有人下车,这样会不会更可以节省到达的时间。终于到了亮马桥站,车子像背负重荷的老人,突然喘了一口长气,再也发动不起来。满车的人开始声声叫嚷起来,我想这一车的人或许和我们一样充满着赶路的焦虑。在司机下车检查之后多次发动在咔一咔一咔一咔声中失败,售票员告诉大家,要么等下一趟车来救济接送,要么不太远的乘客下车自行回去。
看看表已经是22:06分,而从大北窑回郊区的晚班车是22:30分,和老二果断决定下车走向大北窑,于是我们拎着两个大袋子一路狂奔。我总会在慌乱的时刻去计划时间,脑子里快速旋转还有6站地,只剩下24分钟,那么就要以每站地要4分钟行速,一路跑啊跑,真把自己当辆车。可事与愿违,再周密的计算还是会有闪失,机械与人力的区别就是无法持续性的运作。22:35分到达,已经累得喘不过气来,晚班车早已开走,我们坐在马路牙子上顿感无奈。
老二无助地看着我。无论谁和我在一起,每个决定性的时刻,我都会有强烈的导向性。走!从大北窑走回去。因为我知道我们身上的钱加起来也不够住一个最普通的宾馆单间,还要饿着肚子等到天亮。除此选择别无选择。
再次从大北窑出发,走到大望路的时候,老二问我,咱们走高速是不是比走下面辅路快一点,这样也会节省很多时间啊?我突然大笑起来,傻子!你真把自己当辆车了啊!沿着辅路一直往前走吧。
天突然下起了毛毛雨,我走在前面,老二跟在后面,为了平复这漫长的徒步行程,说了很多开心的事情。你小时候去河里抓过鱼吗?得用妈妈买菜的网兜,从上面剪开绑在带叉的树枝上,然后啊就捞啊捞,你发觉网兜有动静就赶紧抄起,肯定就有的,不过都是小鱼啊。
7岁那年去捅蚂蜂窝,穿着大衣,带着塑胶手套,用塑料袋把头套起来,蚂蜂好像认识人的,在你跑的时候不小心吹掉了塑料袋,它们追上来还是会蛰的满头是包。
我就这样绘声绘色地说着,跟在后面的老二默不作声,我转脸看着他,毛毛雨把他的头发渗得湿湿的,有些晶莹的水珠来不及融化掉,在他的脸上覆盖着薄薄的一层,他傻傻地看着我,用手唿去水珠,看不清是水还是泪。我说你哭了?那你就哭吧。他忍不住地哽咽着:“你说这样的生活还会多久?”我说“不会很久。”竟然心情有些悲切。然后就这样一路走着,我们一路上再也没有说话,记得到家的时候是凌晨3点10分。
近乎10年过去,我曾在梦里遇到这段事情,可是它已经发生过在我的真实生活里,在梦中最后走的那段路,我们好像后来唱起了歌,一首接着一首,趁着蒙蒙细雨,趁着夜色,一路高歌,后来我想梦是美好的,它把不快乐的事情渲染的像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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