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与跋》是“采桑文集”丛书**辑的**种。收文约四十篇,所写皆为当代文坛艺坛的名家大家,巴金、冰心、于光远、公木、焦菊隐、冯至、沈从文、汪曾祺、黄永玉、吴冠中……作者从他们每个人的某一著作版本落笔,既写“书”,又写“人”;所以既是文学性、可读性兼备的读书随笔,又是宝贵的当代文学史资料。
“喜欢藏书已有多年,请书的作者为之题跋,也有多年。藏书不多,不专。不过,作者亲笔题跋,或长或短,多了历史细节,多了情感因素和笔墨韵味。于是,翻阅这些书,总能触摸记忆的温馨。”(李辉)
《藏与跋》收文约四十篇,所写皆为当代文坛艺坛的名家大家,巴金、冰心、于光远、公木、焦菊隐、冯至、沈从文、汪曾祺、黄永玉、吴冠中……作者从他们每个人的某一著作版本落笔,既写“书”,又写“人”;所以既是文学性、可读性兼备的读书随笔,又是宝贵的当代文学史资料。
“时间顺流而下”
1979年前后,艾青先生刚获平反后即陆续发表一系列新作。印象中,最有影响的是短诗《鱼化石》。“鱼化石”,仿佛是自己二十二年坎坷生活的写照。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1982年4月召开的中国文联全国委员大会上。他与胡风一同走出人民大会堂时,我赶紧为他们拍摄了一张合影。“七月诗派”两个最重要的代表人物,劫后归来的一个重要瞬间。
艾青题送我两种书:《艾青诗选》是他一生的诗歌精选,《绿洲笔记》是他成为“右派分子”后在新疆建设兵团劳动期间创作的短篇小说集。后来,我再去看望他,请他题字相赠,他挥毫写下两行大字:“时间顺流而下,生活逆水行舟”。这是他喜欢的一句格言。
最后一次探望艾青,是在1992年,这一次,我陪瑞典汉学家、诺贝尔文学奖评委马悦然与夫人陈宁祖前往。马悦然在20世纪50年代任瑞典驻华使馆文化参赞时即与艾青结识,他欣赏艾青的诗歌,曾将之翻译在瑞典出版,是艾青的老朋友。但是,1981年发生艾青批评“朦胧诗”的风波之后,马悦然从瑞典致信艾青,坦率批评,从此,彼此关系冷淡,少有往来。时过境迁,重访中国的马悦然,委托我与艾青家里联系,可否前往探望。我打去电话,艾青夫人高瑛欣然答应,并约好在家里设宴招待。
此次见到艾青,不禁悲从心来。身患重病的他,除了点头之外,几乎没有任何表情,很难说对久别的熟人是否依然记得。与来自远方的朋友重逢,只能无语对视,那个风趣、幽默、妙语连珠的艾青,影子全无。饭桌上,他也是只顾自己埋头吃饭,半天也不抬头。
这一年,艾青八十二岁。
几年后,我去瑞典访问,在斯德哥尔摩探望马悦然。那天,我们聊了很久。我请他谈自己对20世纪中国文学的看法,其中,他这样谈到艾青:
(20世纪)30年代我最喜欢的是艾青的作品,《雪落在中国的土地》《北方乞丐》。以后他的创作走下坡路。(20世纪)80年代艾青批评朦胧诗,骂他们,我知道后,给他去过一封信,说对他(20世纪)30年代的作品怎么欣赏……我提到了代沟问题。我说没有代沟,就没有进步,应该互相respect(尊重)。后来去拜访艾青,他说:“你给我的信,字写得非常好。”我说:“字不是我写的,但信是我写的。”但他没有再说别的。好多年里我们没有再联系,一直到前几年到北京,还是你陪我们去看了他。但那时他已经不能交流了,我非常遗憾。
“我非常遗憾。”说完,马悦然一声叹息。
我们的谈话是在1998年,而艾青早已在两年之前去世,他无法听到遥远北欧的这一声叹息了。
时间顺流而下,记忆与感叹则留了下来。
……
“时间顺流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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